援。因為有這樣的靠山,阮洛才相信自己有足夠的力量讓餘家崛起。
——只要餘用肯採納他的建議,開始擇變。
至於阮洛,他當然不是被動接受皇權支援。在皇權與餘家之間,阮洛所擔負的角色,已不是簡單的單向受益方。皇帝一方如此信任他,切開國庫一角供他使用,阮父逝去後留下的那份蔭澤當然也起到一定作用,但不是全部,重點還在於阮洛有沒有與借用國庫相當的個人能力。
國庫願意借出現銀供阮洛自行支配使用,是皇帝念在阮父昔日助他打江山功勳卓著而給他兒子的面子和信任,但借出去的錢終究還是要還的。
餘家茶館就是京都茶葉行裡最先駛出的一艘旗艦,由阮洛代行皇命打造,駕駛這艘旗艦的主人還是餘用,但這樣一艘掀起金錢收益浪潮的旗艦一經駛出,立即引來效仿者無數。
如果舉國百姓都只是縮擠在幾個都城裡謀生,不僅會滯緩全國發展,還會對當地有限的資源分配問題帶來沉重負擔。…
西北那片土壤結構不適合農耕的地方以前少有人居住,地方雖大卻相當於一直在留空,如今這片地方出產的奶製品開始形成一條較為固定的銷售套路,以京都為榜樣,銷售模式開始擴充套件到鄰郡,成熟的食品加工工藝也讓這種特別的食物得到較為廣泛的接受。
西北那等以前鑽不出收益的土地,如今有了別處無可取代的食品產量專案,對吸引移民也有著很強的幫助。
與其說是阮洛在幫餘用發家致富,不如準確地說,是皇帝看重並確定了這片產業存在可以挖掘壯大的前景,並且此行業對壯大國朝資產也有長遠利益,而餘用幸運的成為了第一個試點商戶,緊接著又無比幸運且順利地獲得了成功。
當然,時至如今。再思三年前幫助餘用的目的,阮洛也無必要向餘用解釋透徹。
事實上,在阮洛名義上繼承舅父的產業後,做了許多“善舉”,不止是體現在餘用一人身上,目的卻都如這般實是代施皇帝指派。為什麼茶道經商的第一個試點商戶會落在餘用身上?並非全部是因為餘用開始走運了,在這件事定案之前,自然有一個團隊對餘家茶鋪的潛力進行一套周全成熟的評估。
商道、政道其實存在不少異曲同工之妙。
知道這個評估團隊存在的人應該會忍不住唏噓,南昭這位皇帝陛下可以說是數百年來坐過龍椅的人當中最愛錢的一位。不過,這位皇帝因愛錢所生的行為好像與貪念這種卑劣性格無關。他是在一步一個腳印認真地賺錢。拿出治國的精力無比勤奮地在賺錢,他操持的社稷大業中,差不多有三成跟經商賺錢有關。
只是,讓人費解的地方也在於此。
身為一國主君。在自己的領地上可以呼風喚雨。近乎無所不能。大多數君王沒有天天泡在銀子堆裡。正是因為他們如果要錢花,似乎只要張嘴說一聲就夠了。
有哪個皇帝做得像當今天子這樣,如此辛苦的四處扒錢?
他要賺取如此龐大的銀色石頭做什麼呢?
他平時的生活看上去並不奢侈。為國朝民生建設而投入的財物支出的確很大,但還是沒有佔到全國財政收入的六成,剩下的那一半去了哪裡?莫非他現在就開始在打算為百年之後的陵寢問題大行建設之事?
這樣的猜測論調如果洩露出去,在民間傳播開來,恐怕會引起諸多非議,但好在知道國朝財政收支比例的官員只有那麼幾位,只要他們別多嘴瞎嚷,便各自相安無事。
當然,能夠接觸到國朝核心賬目的幾位官員,自然是從一開始就經受了皇帝審查的。如今不論是他們於朝堂上所在的位置,還是生活的結構,都隱隱給他們劃好了活動的方格。誰要是在這個時候“嘴欠”,那就等於是給自己找難受了。
不過,無論明裡暗裡對天子大做斂財之事的論調怎麼講,至少目前這位皇帝的能力與品格都可算無可挑剔的了,跟著這樣一位人君做事,總是利大於弊的,總比舊朝那位皇帝強上不少。至於幾十年過後朝局風向如何變化,任誰現在就操心這個未免過於閒得慌了。真正掌握實權的人更喜歡多做少說,因為沒人現在就閒得嘴癢大肆談道這方面的事,知道的人就更少了。
也是因此,關於阮洛近乎全資幫助餘用的這件事,縱使有商界資深人士覺出了異樣,卻再無法深究一步。…
怪則怪矣,就是無人道出所以然來。
而沒有這番覺察的商人就沒有這些思慮不透徹的煩惱了,他們只會羨慕以及嫉妒餘用的好運氣。倒是沒什麼人因此性格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