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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7部分

經到達了草廬房舍中。頎長而熟悉的人影,手掌中露出了一把尖利的匕首,有些事似乎已經來不及阻止了。

蜷縮在床上的孩子揉了揉滿是睡意的眼睛,望著站在門口一高一矮兩個人,有些詫異地道:“師父……師哥?你們這是怎麼了?”

頎長人影似乎笑了笑,然後語氣平靜得有些冷冽地說道:“遲兒,為師來看你,新換的床鋪可還習慣?”

這人的話剛說完,扶著門框粗聲喘氣的青衫少年忽然大聲嘶吼道:“不對!你不是師父!”…

少年的話音剛落下,草舍陰影下的頎長人影轉過臉來,近乎斂入了霜寒的星光映在這人的臉龐上,確實可見熟悉無比的輪廓,劇烈喘息著的少年猛然怔住。

“杉兒,你要欺師嗎?”

這人影的臉孔雖然熟悉,但他開口說話的語調,明顯又有著一種陌生粗糙感。

少年望著這人的臉怔神片刻後,眼裡很快又再聚起質疑。喃喃說了三個字:“你不是……”與此同時,少年的腳步向屋內挪去。

“多事!”頎長人影似乎終於惱火了,廣袖急揮,將剛剛從身邊挪出兩步、向屋舍內床上孩童走近的青衫少年一把拽回。甩向屋角。

少年單薄的脊背重重撞在磚石結構的屋牆上,跌坐在地的他久久直不起胸,也再難說出半個字。

然而床上蜷在被子裡的孩童看見這一幕,之前見師父夜裡突然到來,還只是覺著有些詫異,此時他眼裡的詫異已然盡數被震驚所替代。

“師父?你做什麼!”

孩童滾爬下床,向跌坐在屋角、因後背骨裂般的劇痛而不住顫抖的少年跑去。

“遲兒,你若肯乖順些,便可以少承受些痛苦。”頎長人影再次開口,話語裡有勸誡人的意思。但他說話的語氣依然不帶什麼感情,“不要亂動,師父很快送你去那邊……”

背對著門口向牆角跑去的孩童不但沒有聽明白這話裡潛藏的危機,更沒有看見身後不遠處站在門口的頎長人影在向自己走來。

這孩子此時滿心繫掛著的,都是摔在牆角一直沒能站起身來的師兄。

“師哥?你沒事吧……”孩童小心問道。在昏暗的室內環境中,摸索著向牆角走去。

然而就在他快要走到牆角時,他忽然感覺自己被迎面而來的一股力道推開,摔出了數步之外……

旋即,少年的嘶吼聲再次傳來,支離破碎地不停重複著兩個字:

“走啊!”

……

尖銳而冰冷的匕首閃過一絲銀光,剛開始似乎只是擦著了點面板。但轉瞬間便沒入了半截,釘在胸口。

溫熱的胸膛突然侵入一根冰刺,倒不見什麼血水溢位,只是那種刺骨冰涼阻塞了血行的無力感覺,令人幾欲窒息。那種冰冷,那縷寒意。彷彿瞬間將整個身軀凍結。

彷彿是四肢百骸每一滴血氣都凝結成冰珠,故而身體未感受到絲毫痛楚,只是止不住的顫抖……既然渾身都被冰封,為何還能顫抖?

身處深沉而模糊的夜色裡,林杉先是在看著師父手中的匕首刺破自己胸口時。感到極劇地驚恐,但很快的,這驚恐就變成了詫異。

傷口居然沒有流血,死亡的感覺居然不具痛楚,只是那絲嵌入身體最溫暖處的刺骨寒涼,彷彿產生了一種比疼痛更難忍受的感觸。

他掙扎著想要擺脫這種令人胸臆阻塞厭煩的感觸,可他很快就發現,這麼做只是徒勞。他看見二十多年前的自己躺在血泊中,身體輕微抽搐著,生命似乎即將走到盡頭。

“自己”居然能以旁觀者的視角看見自己全身,這似乎也證明了某種事實。

可詭異的是,此時他腦海裡又儲存著一份清晰意識,記得自己雖然在十三歲那年被師父失手重創,但並未在那時死去。雖然這位置極為兇險的創傷使自己整整臥床一個月才勉強能坐起身來,但後來總算是得師父妙手救回性命。…

所以當林杉看見師父緊緊抱著他流下眼淚時,他多想叫喊出聲,勸師父不要那麼悲傷。

但他喊不出。

喉嚨裡彷彿塞住了什麼東西,堵得他感覺呼吸都漸漸變得困難。

然而他雖然感覺氣悶喉塞,身體裡的暖意也彷彿被抽去了大半,這種複雜的難受體會幾乎要擊潰他的神智,令他昏厥。可不知為何,他同時又能保持住一份意識上的清醒,教他無法躲避、只能硬撐著忍受這種沒什麼痛苦,但卻激得渾身止不住顫抖的徹骨冰寒。

“杉兒……”

是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