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笑。
可是這兩人的矛盾持續這麼多年,至今還沒有誰清楚知道,這矛盾的起因是什麼。
但不管折劍與伏劍之間有什麼私人恩怨,伏劍也不該將這種矛盾牽扯影響到宗門的規矩上來,這可是犯了宗門大忌。倘若折劍是個心窄舌長之人,只要他立即將此事向宗門回稟,恐怕伏劍很快就會被宗門執法堂長老帶回去,關在那處起於平地的鐵牢,吃上幾個月的風掃雨淋。
折劍望著孫謹、烏啟南這兩個年輕人齊齊投來的目光。他怎會不知道他們的想法,哪怕伏劍的脾氣再焦躁,怎麼說也是教授了這倆小夥子一身本領的人。
無聲一嘆,折劍臉上重新現出淡淡笑容,慢慢說道:“雖然伏劍這傢伙有時候真是太不地道。但這麼多年了,我哪一次沒有讓著他?假使我真的想跟他擰著來,豈不早就打起來,哪有你們倆小子勸架的份。”
“折劍師叔,你與伏劍師叔之間……難道真的曾有過仇怨?”
聽到折劍主動說起他與伏劍之間的事情,雖然在恩怨這一問題上表達得比較隱晦,可這在孫謹眼裡看來。則是個機會,所以他終於忍不住,連忙快語提問一聲。
除了孫謹自己,這個問題其實也是宗門之中,許多與他平輩的弟子都想獲知詳盡的疑團。
他們所在的宗門雖然做的都是無比冷酷之事,但宗門內部卻是非常的團結。因為他們行使的任務或而詭絕莫辯,或而充滿兇險,這便非常考驗幾個人的合作默契。也是因為這一點,宗門中所有的弟子都被灌輸過一種品格,無論是對於普通人的日常生活。還是像他們這類人的辛勤需求,這種品格都是積極且必須擁有的。
以前宗門中也有人向折劍問起過這個問題,據說提問者往往被口頭教訓得很慘,答案當然也是不會被問得的。所以對於第一次向折劍問出這個問題來的孫謹而言,他此刻的心情其實非常緊張。
而在孫謹的話音落下時,折劍微笑著的臉果然沉了下去。
孫謹與烏啟南兩個年輕人的心也一齊微微下沉,他們無法想象、也難以接受平時待他們非常和氣的折劍師叔突然對他們怒聲訓斥。
可就在這個屋內氣氛由兩種情緒對沖到快要爆裂的時刻,折劍背後忽然傳來了敲門聲。這一敲,就好似即將沸騰的水壺被人將壺蓋撬開一條邊縫,屋內三人心頭繃著的東西瞬時間一齊散開。
聽那敲門者隔著一道門板透過來的呼吸節奏,折劍本以為是德逸樓的夥計上樓添熱茶來了,然而當他拉開門與站在門口的年輕人對視了一眼,他不禁微微一怔,旋即將那年輕人拉進室內。
“小凌?”
凌厲忽然來到這裡,雖然事先經過易裝改扮,但屋內的孫謹只需三兩眼即將他認出。片刻後,烏啟南也看明白了,並且他的眼中沒有遮掩地流露出一絲訝異。
這三個年輕人年少時有過一段相處緊密的生活經歷,對彼此之間的瞭解和信任亦是不淺,但其中兩人會對另一個夥伴的忽然出現表露出吃驚情緒,除了因為折劍剛才就說了,這個夥伴本該正在養傷而不參與京都的這次任務,還因為他的腳步聲、他的呼吸節奏、還有他的臉色,都明顯透著一種與往日生活中的他異處太大的一面。
比起宗門藝成的那個凌厲,今天站在他們面前的凌厲彷彿變成另一個人。
他此時的狀態看起來差極了。
………
卷三 篇外編之① 剪影
卷三 篇外編之1 剪影
昭歷十三年四月。
當二皇子王泓應召來到御書房,他就看見他的父親、南昭皇帝王熾站在一道繪花鳥的屏風前,身形良久未有絲毫移動。儘管那屏風上的景緻出自大師手筆,但王泓卻能清晰看出,他的父親此時全部的注目,應該在那幅別在屏風上的女子畫像上。
那才是他全神貫注的所在。
而未及宣聲行禮,王泓的目光遠遠在那幅畫像上一瞥,已經忍不住喚出兩字:“小妹?”
屏風前注視著畫像微微出神的王熾回過頭來,微微頷首。
作為宮中為數不多的知道這幅畫裡玄機的內侍,已經五十多歲,因為身體上的殘缺,似也蒼老得比常人快很多的海公公看見陛下轉頭後投來的眼神,什麼也沒多說,只是躬身行禮,然後就退了出去,關上房門,守在了外頭。
對於這位王家老資格的奴僕,王泓也表示了足夠的和善,點頭示意後,見御書房大門合上了,他才轉身走向父親的身邊。
行罷子臣之禮,王泓便看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