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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嚴行之身體病變的細節,林杉除了常約他共餐,會淺顯詢問幾句,主要則是透過朝廖世那邊打聽所得,但顯然廖世那邊提供的資訊更可靠。綜合了這些所得的資訊,林杉會定期向身在京都的嚴家太老爺嚴廣寫信,通道走的是林杉與皇帝直通訊箋的快捷路線,信的內容是嚴行之每天的身體狀況。記錄得事無鉅細,並絲毫不曾有過修飾隱瞞。
若非如此,僅以嚴行之向家裡寫信的那機率,估計不等到廖世這邊起意帶嚴行之回藥谷治療。恐怕嚴廣已經要帶幾十個家僕衝到北地,捆也要把嚴行之捆回去了。…
也虧得林杉這樣用心相助,嚴行之的身體病變情況才沒有惡化得那麼快。北地這處小鎮的生活配備雖然匱乏,但只要能待在廖世身旁,對嚴行之病情的緩解絕對好過讓他待在京都,哪怕京都有那麼多的名醫,嚴廣也有那麼多的名醫朋友。
有時非物質的幫助,就是這麼的無價。
在嚴廣從京都發來的最近一封回信中,老醫師向林杉表達了最誠摯的謝意,而林杉卻沒有再老一套的寫那一封長信。而是將這個任務丟給了嚴行之。在去藥谷前回給家人的這封長信,讓他自己親筆寫,並且還不是寫給京都他的爺爺,而是由林杉親自做一次送信人,遞交青石縣嚴家老宅裡的嚴母。
事至此時。林杉能幫的都幫了,遙望夕陽下由銀色漸漸變成淡紅色的土路上,那一老一老漸漸遠去的背影,林杉勒止座下駿馬,不再繼續相送。
山側土路還不知要延伸出去多遠,路旁樹疏低矮的長長山脈卻已經到了盡頭,再送下去。就得驅馬也往那土路上行去了。
林杉知道,廖世在回藥谷的路上,最不想看見熟人臉孔,特別是煩他跟著,明顯有些躲他的意思。
他當然知道老藥師擔心的是什麼。
他的視線,從某個角度來講。就等同於皇帝的眼線。對於皇帝的邀請,要老藥師也給二皇子治療那先天不足之症,廖世已經拒絕好幾次了。沒準哪一天皇帝真發火了,要來硬的,只要摸清藥谷的位置。就派個幾千全副盔甲防護的兵卒,直接將藥谷整個端了。
為了防範北國強悍的軍方實力,南國新君主早就開始在練幾支奇怪的兵種,廖世相信這個皇帝有這麼超於常規的用兵手段,不妨先拿藥谷做個試驗。
沒有誰能與這種國家機器對抗,就憑藥谷那幾個人,即便手中劇毒藥粉再怎麼厲害,也只是單兵實力罷了。
看見林杉勒馬止步,並騎在他身畔的陳酒終於開口詢問道:“就送到這裡吧?夕陽西下,我們也該回去了。”
林杉沒有說話,只是嘆了一口氣。
“累了吧?”陳酒忍不住一半擔心一半責備地說道,“你之前說不來送別的,可最後還是來了,卻不帶一個侍從。人突然就不見了,在外頭耽擱了這麼久,你的那些下屬該慌神了。”
林杉彷彿沒有聽見陳酒說的話,開口時很自然的另起一個話頭,語氣有些失落地道:“其實……午後你準備飯菜的速度如果慢一些,或許我有理由多留廖世半天時間。”
陳酒突然聽他這麼說,不由得怔住。
她辛苦折騰了一個多時辰,儘可能的趕速度,居然……居然是做錯了?
儘管她能體諒林杉想多留廖世半天,以求敘盡離愁的心情,但在她剛剛聽林杉說出剛才那句話時,她的心裡仍然還是有些不好受。
竭力用心的為一個人做事,最後卻只得了否定之辭,任誰碰上這樣的事,又怎會不心生一些不好的情緒?
陳酒良久沒有說話,眼中神色亦是一黯。
林杉則是一直微微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不知觀察能力細緻敏銳的他有沒有注意到身畔女子那黯然神情,他也沒有說什麼緩和的話,也是一味的在沉默。
這樣近乎凝固了的氛圍,使人彷彿覺得時間被拉長,心思被凍結,這樣對誰都不會太好過。…
不知過了多久,林杉終於抬起頭來,彷彿才從他那延伸至無盡遙遠之地的思緒中收回精神,然後他再次向那條土路伸向遠方的盡頭看去,就見荒路上已經沒了那兩個模糊但依然給他熟悉感的背影。
他凝目片刻,然後就拱手舉上前額高度,向那兩個人不見蹤跡的方向誠然一揖,然後就抓緊韁繩一個抖轉,將馬首調引向回住所的方向。
也許是這一個轉身急了些,也許是心頭的大事終於擱下。或者還有一些別的什麼原因,在林杉提韁轉身的那一刻,他忽然覺得,不止是四周的環境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