醇,引來買醉者絡繹不絕,但林先生卻直接戒酒了,這說明什麼?”剛才在門口多嘴的婢女對那高挑婢女說的話,表示出了極大的不以為然情緒,“終究還是嫌啊……陳姑娘本來是東風樓的紅人,而且還是東風樓還沒有改門匾規矩之前,就在那樓子裡待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她還是姑娘麼……”
除了說這話的她自己,桌邊收拾殘羹的所有婢女都停止了手中動作。
多嘴的婢女看見這一幕,已然意識到一股極強的壓迫力由身周幾個婢女的目光遞過來、砸在她臉上。
桌前左角一個婢女忽然有些刻薄地說道:“祈禱你將來不要嫁錯男人吧!因為似你這樣的人,只需一次挫折,就再也無力爬起身振作了。偏偏像這樣的挫折,或許每個女人不用進樓子都避免不了的要遭遇一次,看來你很危險哦!”
那個身形高挑的婢女跟著也開口了,冷聲說道:“何必需要等到那種考驗,似你這樣喜歡說長道短還口無遮攔的婢女,恐怕只需將你送回京都穆老將軍府,一句失言就能要了你的命。”
桌前右角一個婢女也寒著臉似笑非笑地道:“真虧了你還是在穆老將軍府裡受過栽培的婢女。穆老將軍的正妻是前朝靈帝的姑母。老將軍還有一個兒媳也是前朝皇室宗親,這一家子的後院可謂京都貴族中最複雜兇險的一戶。因為孃家人尊貴身份顛覆,穆府後院的婆媳鬥爭更顯人性扭曲,你沒在裡頭品嚐過寬麵條、辣椒油、串豆腐這些新鮮玩意兒。也該看別人享用過,怎麼會忘了口舌之禍能禍害到什麼程度?”
寬麵條,指的是將內是皮革外是刺繡錦布的腰帶沾水打溼,然後往人身上抽打。這種刑具可以隨身攜帶,又不像狼牙棍那樣過於顯眼,但受過這種刑具伺候的僕婢,身上難免會留下經年難消的疤痕。
辣椒油比較簡單,就是用辣椒、花椒泡在滾油裡煮出的紅湯,只是在使用這種東西懲罰僕婢時,一般是讓僕婢仰躺或者倒立著嚥下。稍有吞嚥角度上的失誤。受罰者可能就要成啞巴了。即便躲過變啞這一劫,吞了這種辣椒油的僕婢,至少腹瀉七天,口舌則至少會麻痺失味一個月,咽不下半分熱食。要吃半個月的生食等著受傷的口腔恢復。
這一招是兩位不同輩的公主從刑部那裡學來的,但不得不說,她們改良的用意很巧妙。辣椒、花椒這兩種調味品雖然有些貴,但在京都餐桌上廣受歡迎,儲備充足,隨取隨用,要多少穆府的開支裡也供得起。只是苦了那些僕婢。兩位公主的這種巧妙智慧只會叫人恐懼。…
前面這兩種刑罰,分別廣泛用在穆府後宅的僕婢盜竊罪和長舌罪的懲罰上,至於受罰的人是不是真的盜竊主人貴重物品了,或是多嘴非議主人了,可能還是什麼都沒做,只是擋了一下兩位公主逛園子的路口。就被拖去懲罰了,無人知曉。
至於串豆腐這道刑罰,則有些別出心裁,也更顯得兩位女主人扭曲了的智慧。
沒有什麼豆腐是可以用細針挑起來的,並且穆府兩位有著前朝公主身份的女主人在讓僕婢以針串豆腐的時候。不僅是叫僕婢甲捏著尖銳的長針給僕婢乙手裡捏著的豆腐串孔,還擔心她們有了經驗,刺不到對方的手指,就命令她們在串豆腐的同時,要能流利的回答兩位公主隨時考究的穆府家規條例。
前朝的大長公主和四公主湊到一家成了婆媳,皇親身份丟了,就全身心投入到家宅內地位的爭鬥中,年少時在深宮中積累的宮鬥技巧、私刑經驗火爆上演,當然可謂京都宅鬥之最。
這卻是許多被髮配到穆府的宮奴心中的地獄!即便有一天她們無比幸運的有理由能離開那裡,多少個午夜夢迴,她們依然甩脫不了在穆府後宅遭受過的那些慘厲折磨。
此時在林杉住所的飯廳門口多嘴多舌,進了廳內收拾殘羹碗碟時又口無遮攔的這個婢女,正是從穆府出來的。
所以與她一同收拾餐桌的另外幾個婢女,除了有些看不慣此人剛才在門口頗有恃寵而驕的話語,以及在廳中聽此人非議陳酒,真正將眾婢激怒,一眾婢女還真的有些好奇,這個長舌女真的是從穆府出來的?
而在受了身周眾婢你一句來我一句去的口頭圍毆之後,那個長舌多嘴的婢女彷彿才真的想起了穆府後宅的可怕。她當然不想被送回那裡,她的精神世界以極快的速度填滿恐懼,來不及想林杉住所裡的種種好,腦子裡只剩下了遙距千里的穆府後宅之恐怖。
她雙手顫抖,雙肩也在抖。過了片刻,她忽然嘶啞說道:“我不要回去……可是我們最終會去哪裡?林先生顯然不可能一直待在北地……”
一旁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