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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9部分

至於自己身中何毒,他到現在還沒有弄清楚。因為大統領離京之前給出的指令,他沒有足夠的時間去查,常備的解毒藥劑,只能嘗試著吃一些,暫時剋制毒素在體內蔓延。

可像這樣拖延了一天,他就有一種極為不妙的感覺。

也許有些事註定了結局,如果無法修改,那他只求在結局到來之前,再做幾件事,挽留一個人,不負自己這短暫一生承載的使命。

年輕人的第一問沒有得到回答,但他並不以為意,就接著又道:“如果你不想我回去殺了她,你就應該殺了我。”

伍書抬眉直直盯了年輕人一眼,依舊沒有說話。

這時,年輕人的嘴角就挑起一絲笑意,說道:“你的殺意還不夠凝聚,你在遲疑什麼?是不能。還是不敢?”

伍書終於開口了,他每動一下嘴唇,就有細線一般的血絲溢位,樣子看起來極為可怖。而看見這一幕的年輕人也終於知道。這怪臉男人一直不肯出聲的原因,他心裡卻是溢起一絲喜悅,暗道自己推算得不錯。

“憑我真正的身份銘牌,就在這城門口扼死你,也是無妨的。”伍書淡淡一笑,笑容有些慘然,“你有著不弱的扮演能力,騙過了許多人,這是需要不俗的天賦與長久訓練才能獲得的成果。如果你死了,你背後的組織會損失很大吧?”

“承讓了。你看得懂唇語,遠遠的就讀出了我與那小兵交談的內容,所以才能把話頭接得那麼準,叫旁人無法質疑。然而學習唇語也是需要天賦的,看來統領府沒有少花精力栽培你。如果你就此隕落,對統領府而言,可算是不小的損失吧?”年輕人亦是輕笑一聲,然後他的眼色漸趨銳利,“你覺得以你現在的體力狀況,能殺得了我?”

“不先試一試,又怎麼能知道結果。”伍書剛說完這句話。忽然咳了一聲,氣血上湧的速度驟然加快,溢位喉口的鮮血將整瓣嘴唇塗染。

“你中的毒,已經擴散了。”年輕人在說話的同時,本來老老實實垂在身側的手,忽然繞到了伍書的後背心附近。

“你的身體染毒已有一個月以上。能挺到現在,也是不易。”伍書搭在年輕人脖頸處的手,指勁突然暴漲,幾乎要隔著一層皮肉將那根脈管掐裂。

年輕的殺手被蛇毒折磨了一個多月,身體較之以往又消瘦了許多。脖頸上肌理中的大血管本來就比較顯眼微突。此時被伍書這麼狠命一掐,那血管瞬間就如纏在樹幹上的藤蔓般,微微扭曲顫抖起來。

他正要探向伍書後背心的那隻手,先是一滯,然後就如漸漸枯萎的草葉子,緩慢耷拉下來。

伍書只要再稍微用力一些,他便得死,還是悄無聲息的那種死法。

即便他現在還沒死,在毫不動用內勁的前提下,他的體力虛弱得如一個沉痾纏身的病人,被這麼個掐法,也再拿不出舉手或者握拳的力氣。

然而他雖然狀貌慘厲,但掐得他幾近瀕死狀的伍書也很辛苦。身體裡的毒素髮作,這個時候再動用身體經絡中已經開始有破碎跡象的勁氣,實在是一種極危險的行為,宛如在快要斷梁的危橋上狂奔。伍書口唇間湧出的血水,更多了。

但他對此依然似乎不甚在意,他明知道這樣危險,還堅持這麼做,便是看輕了某件事。咳了幾聲,伍書又道:“剛才我只是問你,想不想速死,沒有說你跟著我走,就不會死。”…

感覺到背後本來在慢慢向上挪,想要扣他命門的那隻手垂落了,伍書這才將自己掐緊的兩指稍微鬆開了些。

他這一鬆,年輕殺手就開始鼻血直湧。

因為鼻子裡血行過於激猛,年輕殺手有些鼻血嗆喉,然後就微躬著背咳了起來。他鼻下在冒血,又有一些鼻血反入喉中,再被咳出來,本就不怎麼紅潤的嘴唇濺上一層血沫,這樣的他看著也頗為狼狽。若非伍書臉長得沒他白淨,他此時的樣子應該比伍書顯得更悽慘些。

年輕殺手目光微垂,看了一眼滴滴答答的血水落在自己淡青衣衫上,點出的朵朵黑色梅花,他忽然笑了笑,說道:“做你的小表弟,是要折壽的。”

伍書漠然說道:“你若不肯,我折你的命。”

年輕殺手收斂笑容,目光透著一抹諷刺意味,說道:“你既然不打算放過我,早死一刻,晚死一刻,又有什麼區別?”

伍書盯著殺手的眼睛,一字一頓說道:“你心裡想活。”

年輕殺手曬然一笑,慢慢說道:“被你看出來了,這真是我的失職。”

伍書淡淡說道:“查了你三天,也沒查出你的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