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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作為軍人的他,也不能隨便就對普通百姓動武。南昭律法對這方面的約束可嚴著呢!
“官爺,您要我叫您爺爺也成,跪下磕頭也成,就請讓我回去找找吧!如果丟失了州學證明,回鄉再考,最少又得用去三年。千金難求光陰長,您就行行好吧……”年輕的殺手繼續著他精湛到以假亂真的演技,但他的眼底也已有流光浮現,看來是他的耐心也快耗盡了。
“不行就是不行!守城規定,關係著城中十幾萬百姓的安全,豈能因你一個人的需求而更改?”說完這句話,那個守城小兵的耐心快於殺手一步地磨盡,他略微翻動手中長矛,以矛柄杵向面前的難纏傢伙,“你擋著我巡查的視線,走開點!否則以妨礙城防公務罪把你拘起來,走走走!”
在與這名普通城衛小兵說話時,年輕殺手提防著可能會與人動粗,不想暴露自己的武功,所以在故意扭曲了本性裝出怯懦的同時,還暫時卸掉了周身勁氣。自從那日在霧山遭遇了蟲蛇女的追殺,他雖然扭轉劣勢,殺死了蟲蛇女,但他身上沾染的蛇王毒液就一直無法排散乾淨。這毒在他體內停留了一個多月,折磨得他體力大不如前,如果卸掉溫養全身的內勁,他甚至比尋常健康之人還要弱上幾分。
城門小兵攪著長矛的這一杵,便輕鬆將他推出了三步遠,一個趔趄,才算站定。
強弱如此懸殊,年輕殺手自己心裡也有些吃驚。
即便他有武功傍身,但修武之力最終還是來源於身體機能,如果身體垮了,再好的武功又能如何?不過是掏空了內裡的紙糊殼子。現在自己的身體狀況損耗到這種程度,看來手裡的任務需要速戰速決,如若再拖延幾天,最後會不會是自己被別人控制,還真難斷定。
只是,這一次的任務頗有些怪,買主在下了定金後。又不停的修改要求。宗門也不知是怎麼了,竟沒了往昔的脾氣,對那買主的要求只是一味的遵循,以至於他這邊任務計劃已經被攪得一團糟。
如果買主至今還未確定是要那女子生。還是要那女子死,那自己最好的做法,就是將那女子單獨禁錮起來。這樣自己能稍微休整片刻,再等待宗門最後指令,好過來回折騰。…
心思剛剛落定,年輕的殺手就感覺肩頭一沉,一股若有若無的勁氣透了進來。他來不及側目去看,氣息一沉,周身經絡中氤氳的勁氣就要甦醒膨發。可就在這時,一個彷彿摻染了沙礫而變得粗糙沉啞的聲音滑入耳中。令他胸腔一陣寒慄。
“你想速死嗎?”
沉啞的聲音略微頓了頓,就又道:
“不想速死,就跟我過來。”
年輕人再次將身體經絡中起勢至一半的勁氣壓抑住,他一寸距離一挪地慢慢側過頭,首先映入眼中的。是那隻按在他肩膀上的手。
那隻手五指雖長,卻並不怎麼好看,因為太瘦,瘦的骨節突出,宛如一束綻開的枯枝。一個生活得再怎麼辛苦的人,他的手也許醜陋、或者有了猙獰之態,但手指的指白顏色卻不會有多少改變。然而這個人的手指指白,已經隱現青色,這是深中劇毒之人的表現。
注意到這一細節,意識到趁自己卸掉武功的間隙向自己偷襲的這個人,雖然控制住了自己的致命大穴,但他恐怕也是劇毒纏身、命不久矣。年輕人心裡稍微放鬆了些。
繼續轉頭,他就看見了一張左右兩邊膚色深淺不一、皺褶與平整程度也不一致的怪臉。饒是他見過那麼多人在垂死前兇相畢露無比猙獰的臉孔,也覺得不如此時看見的這張表情還算平靜的怪臉可怖。
在今天以前,他就已經見過這張臉,只是想此刻這樣近的距離。卻是第一次。這張怪臉顏色深淺不一的兩邊,在邊沿相接處,似乎有針線縫補過的針腳。但這應該是很久遠以前的行針線孔,線已不見,只有針孔掩映在面板皺紋裡,若非這麼近距離的細看,真的很難發現。
當世無論何種樣式逼真的人皮面具,都是靠塗抹藥水進行貼合,但此人……似乎是將面具縫在了臉上,而且這種縫合看起來已經歷經了至少數年光景!
年輕的殺手眼中有訝異神情滑過,但他依舊沒有說話,只是聽這個控制了他肩膀與脖頸處命門大穴的怪臉男人與那城門小兵交談。
“這位軍爺,小人是城北青枝衚衕的住戶,剛才也是您查的牌。”怪臉男人向城門小兵遞出一枚竹片銘牌,接著又道:“這個小夥子是我二嬸的表弟,為了準備明年春試,提前來了京都。京都這些年變化可真大,這不,小表弟又走迷了道,小人這就領他回去,還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