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得那麼可怕。泓哥哥的身體一直不好,知道的人也是不少的,平時在家,我也不是沒常跟小玉聊起過,只要別大聲聲張。像在市井酒肆間戲謔而談,即是沒問題的。”葉諾諾為莫葉解釋了一番,而小玉在進屋後就一直處於緘默當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稍微鬆了口氣,莫葉見小玉眼眸中愁思難斷。她沒有再直接勸慰,而是感嘆一聲道:“看來生在皇帝家,未必就能幸福快樂。”
小玉聞聲微微抬眸,看了莫葉一眼,卻沒有說什麼。
葉諾諾倒能聽出了些莫葉說這話的用意,在略猶豫了一下後,她道:“太醫局裡為泓哥哥診過脈的醫師都知道,他之所以身體比常人虛弱許多,主要是因為他的不足之症,而並非因為宮中生活苛刻、損害了他什麼。”
“不足……”莫葉沉思了一下,“是指不足月?”
葉諾諾點了點頭,繼續說道:“當今皇帝在登基之前,一直是過著戍邊於北的生活。追溯起來,最開始是因為他的曾祖父王暉在朝會時言辭上冒犯了前周裕帝,裕帝勃怒,斥其遠赴北疆,無詔不得返回踏足中州。這相當於是一種變相的流放,幾乎斬斷他所有的親朋聯絡,只保留了他的將位。”
“當時的王將軍在北疆駐十年不得詔,為防奸人陰損,便把所有族人陸續帶去北疆駐軍之地了。那地方雖然苦寒,但總比家人分隔千萬裡,時常掛心安危要好一點兒。然而那地方的天氣環境也著實太惡劣,青壯男子尚能抵禦和漸漸適應,在中州內陸長大,被江南雨淺風輕的環境伴大的女子,去了那邊總有不少人會水土不服。”
“泓哥哥的生母本來身體也是不太強韌的那種,雖然王家也照顧到了這一點,經常使人帶她換地方住,但每年的年節,她也是要與夫君聚居月餘的。然而每一次當她從北疆將軍府離開,她差不多都是帶著苦寒病走的。母體虛,累及子,不但泓哥哥出生後身體就不太強健,她的生母更是因難產而死。”
聽葉諾諾說到這裡,莫葉禁不住長長嘆息一聲。她心中有許多感慨,有對於前周裕帝的昏庸敗國,有對於王暉的遭貶無奈,以及忍無可忍最後終使王家後人有了逼宮大計,還有對於女子弱勢的一種道不明的煩悶。
但最後,她忍不住開口,卻只是說了一句很無足輕重的話:“世上居然會有這樣糟糕的地方,真是讓我無法想象。”
“嗯,住在中陸的人,一般都不太瞭解那邊,也不會想到去那裡居住生活。”
微頓之後,葉諾諾繼續說道:“早些年北邊稍起戰亂,有個別老兵避戰逃了回來。聽他們說,越往北氣候就越寒冷,而且天氣變幻無常,有時只一天當中。晴霧雷雨就要各來幾趟。並且那地方少山少樹,四下一片坦地,卻全是石頭,很容易迷失方向。能在那裡住下的人,凡多能食生肉、飲獸血充飢。”…
“但那裡還是需要不停有軍隊鎮守,看來應該還是有能常住的人,並且還應該不少。”雖然聽葉諾諾將北疆描述得頗有傳奇味道,但莫葉心思清明,並未被她所講的北疆風貌箍緊。莫葉有自己的想法,而且很快憶起一事。即道:“我記得北鄰有國,號‘雁’。”
在這兩天的相處閒聊過程中,莫葉對葉諾諾提到過,她在書院待過的經歷。她的知識面和一些細微習慣,與尋常女子太不一樣。雖然葉諾諾在女學沒學到什麼東西,但她看得多,所以莫葉要真想瞞她,也是瞞不住的。
但是莫葉沒有具體告訴她,她待過的書院是哪一家,葉諾諾也沒有追問。不過,當葉諾諾在聽莫葉輕鬆說出北鄰之國的國號時。她仍是會因為知道莫葉的一些履歷,而不覺得有太多驚訝。
“從小就生長在那個地方的人,當然不會陌生於那裡的環境。”葉諾諾微微一笑,繼續說道:“我爹常年學研不足之症的救治之法,我曾聽他說,嬰孩還在母體之中時。接受的一切養分都來自母體,體質的結構基礎也在於此。說白了,就是人的後代不僅會繼承父母的相貌,也還能繼承體質。北國那裡的人,是從還沒出生時就在開始接受鍛鍊。當然與我們南邊的人有些不同了。”
“這些倒是少有聽說。”莫葉臉上露出一絲新奇。
“嗯,即便我是生長在醫師家,這樣的事情,也沒聽我爹說得有多頻繁。”葉諾諾沉吟著道:“大凡醫者,注意力應該都是聚集在辨症和治療上吧!只有到了身體真有病了,才會去想辦法治療,而在此之前,都是忽略了預防和保養的。”
葉諾諾提到了母子在身體機能上的這種傳承問題,這讓莫葉不禁想起了自己的經歷。
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