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著禮孝廉恥,任誰用何種方法也改變不了他這樣的堅持。
然而葉諾諾同時也明白。自己疏於學習終是不對的做法,所以她能很快扇開心裡對莫葉的這種不良想法。
身為女子,能擁有這種學習的機會是很不容易的。也就是因為有父親保護著自己,站在自己身前抵擋著所有的目屠言伐。自己才能擁有學習文字的機會,以及不想去女學便不去的自由。但葉諾諾現在就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心,面對學習她總是容易分心它顧,對於這個問題,其實有時她也會覺得挺煩。
葉諾諾將莫葉的拒絕態度全歸罪於自己的懶散,她卻不知道,莫葉此時的再次拒絕,除了有一部分她所推想的那種原因之外,還因為莫葉此刻也在分心它顧,想著一些能想通的機率很低的問題。說得直接點。即便現在有她能幫得上葉諾諾的事,此時的她怕是也會因為覺得‘沒心情’而不去理會。
莫葉所思考的,還是剛才葉諾諾所說的那種‘傳承問題’。
沉醉在腦海裡各種頭緒糾葛而成的迷沼中,莫葉冷不丁的問了一句:“既然皇帝陛下是從祖爺一代就遷去了北疆,為何到了重孫這一代。卻還要娶南邊的女子為妻?如果他不這麼做,大抵應該就不會令子孫受那種罪吧。”
聞得此言,小玉捏幹帕擦著莫葉溼頭髮的手忽然滯住。
她沒有說話,而是用愕然目光看向莫葉。但見莫葉仍是一副微低著頭沉思的模樣,於是她又將目光轉向幾步之外閒蹭亭欄的葉諾諾,就見葉大小姐也是用類似如此的目光看向莫葉,然後也轉向了她。主僕二人默然無聲的對視了一眼。卻都沒看清對方眼底的意思。…
“莫姑娘…”小玉終於出聲提醒,未詢問自家小姐的態度,就先一步開口,“帝王家的私事,像咱們這等閒人,涉入太深終是不妥的。”
小玉建議莫葉。關於皇帝家事的討論,最好到此為止。然而在這個時候,不等莫葉回聲,葉諾諾卻忽然說道:“這個問題雖然不好細說,但答案其實是許多人都已經知道了的。”
她看向小玉。繼續說道:“你一直跟著我,對此應該也是不難理解的。我在女學待了幾年,雖然沒學成什麼,但關於這個問題的解答,我算是已經聽得耳朵快起繭子了。”
葉諾諾雖然還沒有正式開說,但主僕二人對於帝王家事的輕重態度,顯然在此時有了分歧。小玉忍不住想打斷葉諾諾,卻被她先一步擺了擺手截斷。
深深吸了口氣,葉諾諾徐徐道:“京都第一女學在前朝遷都之前就已經建成了,主張建造的大東家實際上也是周皇族宗室,雖然偏隔了幾代,但也算是大貴族了。大抵是潛移默化了,女學從老早以前就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女學學員非貴族之淑女不收,於是她們之間的聊資也有了一種習慣,幾乎全是貴族豪門的生活瑣碎。”
“也許那位大東家不會料到,多年之後,女學也開始允錄尋常人家的女兒入學,其中還有像我這樣被別人冠名為‘蠻橫女’的角色。”葉諾諾說著還伸出一根手指輕輕點了點自己的鼻尖,“不過問題也出來了,雖然我能入學,但裡面的豪族大小姐還是最多的,於是我經常與她們沒有語言交流。”
收拾了一下自嘲的心情,斂了臉上笑意,葉諾諾的神情嚴肅起來,話才剛進正題:“豪門嫁娶極講究門當戶對,而大貴族之間的姻親聯絡,絕大多數只是代表了一種權益共謀的工具,這個我剛才也說過。”
“現在詳細解釋一下就是,如果說富戶巨賈之間的嫁娶有些像是花錢買賣,那大貴族之間的這種關係變化,有時會比富賈顯得更為殘酷一些,若有族人反目之事,便極易拖累出夫棄婦如蔽的事。而商人之間,反而大多能和氣生財吧!”
…
(798)、過後之怒
破曉時分,東天現出魚肚白,也是京都宵禁解除的時間,徐客城與顧遠二人就被阮洛以一種禮貌的方式,趕出了宋宅。
半個晚上,把宋宅攪得亂七八糟,事畢被主人家這樣對待,其實是徐、顧二人意料之中的事。不過,在回到客棧休息一晚上,直到中午兩人恢復了精神,下樓吃飯時,對坐一桌的二人才感覺到,昨夜的事情有些不對勁。
細細想來,不對勁的地方有兩處。
第一,阮洛的反應有些過於冷靜了些。
第二,徐、顧二人直到幾個時辰之後,才恍恍惚惚意識到,昨晚自己好像被誰耍了。
仔細回想昨晚追那疑似女賊身影的全程,明明有幾處線索已經斷了,那賊影已經脫離了他們的追蹤範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