諭的成分,但不得不說,幾年相處下來,兩人之間的師徒情分,是確鑿存在的。
所以看著葉正名“賴”在床上沮喪頹廢的樣子,無論是從師徒之情、還是從年紀輩分上來算,嚴廣連吼葉正名幾聲“倔兒”也是十足擔得起的。他甚至還可以罵得更破面子一些,葉正名也拱不起理跟他置氣。
身為葉正名的半個師父,在宮中為官資歷極高的嚴廣,對於葉家的事,其實也是稍有耳聞,所以他隱約能推敲出,葉正名是在為什麼事賭氣。
只是他有些不明白,葉正名都忍了這麼些年,一直都能保持很平靜的態度繼續等待,怎麼就在一個月的時間裡,驟然說變臉就變臉?
難道是因為林杉出事?
但林杉出事的時候,他也參與了醫治,當時他也沒現在這樣的態度轉變啊?
怎麼反而到了事情暫時過去之後,他的情緒才突然激漲得這麼厲害?
或者說,是自己猜測錯了,他真的只是意外墜馬?
所以,儘管嚴廣知道他的這個學生早已學成足夠料理自己的醫術,皇帝那邊也沒有口諭說讓他走一趟,他還是來了。
一接觸到葉正名,診斷的結果很快也出來了,說是墜馬導致臥床不起。還常常陷入昏迷,實際上他連骨頭都沒有摔折一根。
嚴廣頓時覺得很惱火。
如果葉正名是為了葉家的那件事,才表現出這副樣子。嚴廣真想診斷他一個“智齡倒退”的病結。
罵了幾聲以後,嚴廣也歇了聲。但他不會就此罷手,只靜坐了片刻,他就再次起身走到葉正名床前,負手肅容說道:“你想這樣到何時?要我請針,你才肯起嗎?”
不知是嚴廣說中了此時還能唬到葉正名的哪幾個字,床上躺著一動不動的人忽然坐起身來。
嚴廣眉尾微揚,諷道:“終於肯詐屍了?”
葉正名墜馬受傷的事,雖然有一部分是裝出來的。但他也的確是有幾處關節部位挫傷得厲害。骨頭雖然沒有摔得寸斷,想必身體上也還是有幾處骨裂內傷的。所以他雖然性命無虞,但渾身的疼痛如被碾子軋過一般,也實在是怪折磨人。
他躺在床上不肯動,勉強倒也說得過去。
不過,他若想以此請求辭官,那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午間他剛剛被二皇子派人送回來時,那會兒的他真是昏迷了一小會兒,但在被女兒叫醒後,他的神智便漸漸清楚起來。可是一想到二皇子還沒走,他便將昏迷的戲一演到底。…
此時嚴廣也來了,葉正名知道嚴廣十分忠誠於當今皇帝。所以準備連他也瞞了。
但他一時忽略了嚴廣的醫術,他的偽裝受傷,在嚴廣面前是瞞不住的。而他的事,嚴廣也是知道一些的,所以他甚至連自己裝病的心理為何,都有些瞞不過嚴廣。
再加上嚴廣那所謂的“請針”,嚴廣手上掌握的那幾道針法,可謂是要他痛,他便不會覺得癢。而要他癢,他便可以癢得想抓破自己的皮——除非他是真癱在了床上動彈不得。
同樣有些惱火地坐起身之後。葉正名皺眉忍了忍全身各處傳來的疼痛感,旋即瞪了嚴廣一眼:“你個老不修。才跟廖世聊了幾天,就把他那一套都學來了?”
嚴廣也沒在意葉正名在言辭上對他的不敬,只是視線微微抬高,傲然道:“沒你厲害!從他那兒拿來的藥,都不經試的,就用到了二殿下身上!”
未等葉正名還口,嚴廣緊接著又說道:“你若想死,直接從祭天台上跳下去,死得該有多幹淨?”
葉正名立即睜目道:“誰說我想死了?我只是懶得見王家的人。”
“唉!”嚴廣忽然嘆了口氣,有些突兀地打住話題,稍許沉默之後開口道:“你不想死就好,老朽也懶得理你,走了!”
他說走就走,倒讓葉正名怔神無語了,頓聲片刻後才大叫一聲:“你來就是為了這個?”
嚴廣沒有回應他。
葉正名緊接著又喊道:“嚴老頭,你可別去王家人面前亂說,聽見沒?”
嚴廣在臨出門之際,忽然回頭瞧了他一眼,冷笑道:“沒聽見。”
葉正名剛聽見嚴廣說出這三個字時,差點沒拽著身上的被子直接赤腳跳下床追出去,然而當他動了這個念頭時,嚴廣的背影已經沒入門外。
視野裡沒了這個人,葉正名暫時也就沒了與空門框較勁的興頭,一歪頭就繼續在床上“挺屍”。
……
嚴廣在離開葉正名臥房後不久,臉上連那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