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剛才在花廳教訓的那兩個賤婢不知要單純多少。
史靖看見了青薔。心裡一個念頭起了,便將其喚近身前,打量了一番。
青薔本來是貼身服侍岑遲的丫鬟。今天岑遲離開相府去了西北,她的精神卻彷彿比前幾天不分晝夜照顧岑遲那會兒更顯憔悴。
史靖仔細觀察了青薔幾眼後,感覺這丫頭似乎魂也丟了。她的魂不在這具本該富有青春活力的身軀裡,大抵是跟著那輛馬車走了。…
史靖在心裡不禁有些感懷,能用心用情的服侍人到這個地步。實屬難得,只是自己卻遲遲沒有看出服侍蘭兒的那兩個賤婢的汙穢用心。實在是太大的失誤。看來對於家事,要想不出亂子,也是要從根源處著手的。
史靖知道青薔對岑遲的心意,並非主僕情那麼簡單,但他相信,只要青薔心性純徹,也能服侍好他的‘蘭兒’,感情的培養往往只是時間問題。
“你很擔心岑遲?”注視了青薔片刻,史靖忽然問了一句。
青薔肩頭微微一顫,低聲道:“奴婢不敢僭越。”
史靖緩緩開口,彷彿只是在敘述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想必你也知道,我的妻子雖然瘋了十幾年,我卻從未想過棄她不顧。但你可能不知道,當年我與妻子,皆出身寒門,能夠互相扶持一路走下去,直到後來我考取功名,在此期間她對我的意義,無人可以取代。”
說到這裡,他話鋒一轉,又道:“感情之事,無需刻意掩飾。至於身份問題,總能尋到解決之法。人間最貴是真情,它的貴不是因為價高,而是無法用財寶去衡量。”
在他人面前亮出自己最在乎的東西,這或許是很愚蠢的行為,但也可以說是對這個‘他人’投出的極大信任。
從史靖的話中,青薔聽出了很多條她以前從不知曉的有關史老爺的過往故事,而在這其中,最令青薔感覺驚訝的,是一向嚴謹而忙碌的史老爺竟會在半路碰上她時,與她說及對‘情’的態度。
微低著頭的青薔忍不住抬頭看了史靖一眼,就見他也正看向自己,她頓時又低下頭去,心裡冒出些說不明白原因的敬畏,也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或許自己根本沒有資格跟老爺討論對待‘情’的態度。
“從明天開始,你就到大夫人身邊服侍吧!”史靖忽然出聲,話題轉得極快,語氣裡沒有留出讓青薔可以思考的空間,“今後大夫人就只有你一個丫頭服侍了,我還會派一個人待在你身邊,保護你的安全。”
他所說的這個安全,自然不是指大夫人再下毒的事,而是防止大夫人若再發瘋時,留個人在需要出手的時候制止一下。
雖然他沒有將這個話說得太過直白,但青薔也只會往這個方面想。而一旦想通這一點,她的心裡是滿懷感激的。
看著老爺離開的背影,儘管他沒有要求。有些後知後覺的青薔還是朝他跪了下來,認認真真叩了一個頭。
……
在行至大門口的路上,史靖又決定了一件事,召了管家近身,卻只在等他坐入轎子裡後,才示意官家湊到轎子側面的小窗處。
史靖沉著聲說道:“剛才領著大夫人去花廳的三個家丁,可有誰是本地人?”
管家壓著眉看了史靖一眼,沉吟著道:“三個都不是京都人,但其中有兩個人是堂兄弟關係。”
“讓那對堂兄弟回老家去,別再回來了。另外一人連同那兩個丫鬟……”史靖說到這兒,沉默了一下,片刻後才再開言。“把大夫人吃剩下的冰糖桂花糕送去,讓他們吃飽了好上路。”
大夫人出身並不高貴,饞嘴的小食也比較尋常,她從小最愛吃的小食就是冰糖桂花糕。
史靖考取功名,終成顯赫地位後。便每天讓僕人去買足夠份的新鮮冰糖桂花糕,送給大夫人,讓她吃得開心,生活甜美。…
後來大夫人瘋症頻發,住進了那處安靜小院,史靖也沒有斷了這個供應。
然而前幾天小院裡出事時。大夫人送給岑遲品嚐的茶點中,也有桂花糕。
儘管在岑遲中毒後,史靖親手著人將大夫人屋子裡儲的桂花糕和其它小食都檢驗了一遍。結果都是安全的,但他還是讓人把那些儲食全拿走了。
這事兒只過了幾天,清揀出來的一應糕點還有一部分留著沒扔,既是沒毒的,有個別僕人看著都還有些饞嘴。但是……史靖現在說了這樣的話,使得那管家明白了一個問題。
老管家目色微凝。但很快就垂目應諾。
面對史靖發出的這條了結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