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微愣,一時間竟忘了自己原本要說下去的話是什麼。然後他只是閉上了嘴注視著岑遲,目色漸漸凝注在一起。
“我……”岑遲的情緒漸漸變得有些動亂起來,他像是很快又要開口說些什麼,不過才說了一個字,又忽然打住。
阮曠並沒有在這時出言擾亂他,而是安靜等著他將未說出口的下半句話續接下去。
作為同門師兄。從去年首度再聚開始,阮曠就一直在努力的從有限地會面中觀察他的這位‘問題師弟’。他現在能夠確定,岑遲將十三年前那個黑夜裡發生的事藏在心底很深的地方,要他親自將他對此事的態度說出口,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儘管如此,阮曠仍想知道他真正的想法。
在深吸一口氣後,岑遲終於沉聲開口,說的卻已不再是剛才那欲言又止的話:“你別一直站在樹上,這樣跟你說話,我覺得奇怪得很。”
阮曠聞言。如凝固了一樣的目色動了動,他忽然笑道:“小師弟,你的拳頭還痛麼?”
岑遲微微一愣。自然垂在身側的雙手不自覺地輕輕握緊了一下。
“放心吧,我當然也不會傻到在你有所防備時,還想揍你。”他很快會了意,微微一笑說道。只是,因為他剛才的情緒急轉直下。動盪過甚,倒使得他這會兒的笑容給人一種勉強的感覺。
“你自然是什麼也不用擔心,即便被我失手打殘了,回相府你也正好可以省去計劃之中的那一道策施。”阮曠沒有再顧慮什麼的從樹杈上跳下來,一邊走近岑遲,一邊繼續說道:“但我要是再被你揍一拳。一時半會兒卻是沒辦法遮掩,頭上又沒有頭髮,不知道回去該怎麼解釋。”
岑遲沒有接話。只是微笑了一下,那表情依舊顯得有些勉強。他沒有逃避阮曠之前提的那個話題而直接走人,此時心裡正還記掛著呢,心情自然而然的輕鬆不起來。…
不需多言,阮曠也知道岑遲此時的心事是什麼。斂去了笑容。他先嘆了口氣,然後才輕聲開口道:“當年師父他是一時糊塗。”
岑遲的一邊眉梢跳動了一下。他很快接話,並且用的是肯定的口吻:“他並非一時糊塗,而是真想讓我消失。”
阮曠慢慢垂下了頭,掩去了眼中那絲掙扎神色。隔了片刻,他輕輕說了一句:“這件事情的前前後後,說到底都是因為我……”
站在一旁的岑遲聽到他這句話,忽然開口道:“事態因果發展,豈是一個人能夠全域性影響的,這話還是你自己說過的。現在你又何需為了安我的心,而把所有事責全往你自己肩上撂。”
“如果沒有我的存在,你們兩個現在應該活得很好。一人繼承北籬傳代長老的榮譽,另一個人已經成為王佐之臣,完美結果,且實至名歸。”
阮曠像是沒有聽見岑遲說話一樣,只接著他剛才說的那句話繼續說下去。他說這句話的聲音,差不多與岑遲開口的聲音重合到了一起。
兩個人的聲音在幾乎同一時刻停止後,兩人面對面無聲注視,似是都沒聽清楚對方在說什麼,又似乎是因為聽得太明白,心裡理解得太透徹,才會相互之間對對方的言語感覺驚訝。
“大師兄,你尚未逾過而立之年,應該能理解,你的兩個師弟,一個二十五,一個二十七,是不可能這麼早就沉下了心劃定自己的未來方向的。”微怔之後的岑遲慢慢開口,嘴角漸漸勾上一絲淡笑,“且不說我願不願意取過山上那老頭兒手裡的戒尺,繼續給北籬一系培養第二十三代弟子,我以前就說過的,哪怕他定了林師哥為二十二代離子,我也是不會服輸的。”
聽見岑遲語氣有些輕佻的直接稱呼他的師父為‘老頭兒’,阮曠禁不住擰了一下眉頭。不過他沒有就這個關乎稱謂的問題與岑遲爭辯什麼,只是忽然笑道:“你不服又如何?”
簡略一句話,已經道清很多問題。
打又打不過,師父也不支援,岑遲唯一能證明自己、表達自己地不服的辦法,只能是門派決選賽。在這項北籬內部的鬥智比拼規則賽中,即便林杉是這屆北籬傳習長老欣賞和肯定的離子人選,也是不可避免要經過正面考核的。到時候,還會有北籬三位隱逸長老出面監審,不會存在不公平。
不過,既然林杉是北籬老人看中的候選人,那麼必然是他在平時的教習與練習過程中,看出了林杉與另外一位弟子在能力上的差距。所以即便參賽,按理說林杉獲勝的可能也還是會比岑遲要高出許多。
儘管如此,岑遲仍擁有參賽爭一爭的自由。
可對於岑遲來說麻煩的是,要參賽,就必然要涉及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