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了片刻後,二皇子才含糊了一聲:“再說吧。”
小意沒有在說什麼,替他包好頭髮後,又扯了疊在床榻裡側的錦被仔細替他蓋好,這才爬下床去。蹲在床沿邊,小意望著側臥的二皇子清瘦的面頰,又小聲說道:“殿下,等會兒就要用晚膳了,婢子來喚你時,你可不許賴床。”…
面相安靜,似乎已經睡著的二皇子悄然半睜開一隻眼,於睏倦中勉強一笑,接著很快又閉上了。
……
京都南城,在那片貧民居住的高矮參差的老房區,從昨晚一直昏迷到今天下午才醒來的鐵大坐在一處獨院中,有些呆愣的看著天邊初升的月亮。
他不想望月,但他更不想待在那間沒有窗戶的房子裡,因為那裡更像牢房。
昨夜被那個少年人用狠藥催醒,在再度昏迷之前,鐵大看見了那少年身上一樣很有意思的東西。
時至今天,從那群看護自己的人身上,鐵大隱約能印證自己的一個猜想。
分散住於這間獨院外面的幾名看護著,個個都是訓練有素之輩,在自己未被害,功夫還有八、九成時,也只能與其中一人打個平手。然而這群人雖然做著獄卒的事,身上卻絲毫沒有痞氣,作風硬朗端正。
不過他們也太硬朗端正了點,除了負責自己的飯食起居,就不再多說一句話。這讓鐵大很快覺得,呆坐於小院中,不過是換了間大一點的牢房,空氣流通性好一點罷了。
在極為安靜的環境裡,呆坐了一會兒的鐵大似乎能聽到相隔幾個院落外的民宅中,孩子因為挑食而遭到父親責打的聲音、忙碌了一天的漢子聚在一起談天的聲音、相鄰而居的兩家婦人因為生活瑣事而吵架的聲音……普通人生活的氣息就散落在院子四周外,似乎很近,其實很遠。
觸不到的離得最遠,得不到的,就是最美好的。
高家送他上路的藥,外加昨晚那個少年人給他吃的狠藥,都瘋狂的傷害到他身體的真元。此時藥勁雖去,但鐵大的身體卻如吸乾汁液的甘蔗,空留輕軟的渣體。
他努力了片刻,才艱難的舉起一隻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當他摸到那結痂的左眼時,他不禁在心裡冷笑:眼睛燒瞎了一個,耳朵倒比平時靈敏了些,可是老天啊,你覺得這很好玩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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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6)、永絕後患
手臂的肌肉缺乏力量,鐵大的手很快垂落,耷拉在膝上。
鐵大目光垂落,望著自己那雙曾經以輕舉百斤穩如鐵石而在海港揚名、此時卻連動一動指頭都有些控制不了的手,無聲的一嘆,又問自己:鐵大啊,你活著是為了什麼呢?就是這樣被別人推來擠去麼?高家給了你活著的機會,也讓你有了痛苦的機會,你該恨麼?現在你又被另外一個人從死亡之中救活,若要報答,卻要做害高家的事,你有這個選擇的權力麼?
良久的默然後,他的喉間忽然發出一個低沉嘶啞的聲音,然而卻辨不出究竟表達了什麼。
只有他的心裡在泛起巨*,在裂膚般的掙扎呼喊:
“也許死是最簡單的,但我已經死過一次了,所以我忽然特別怕死,怕那種痛苦,怕窒息的感覺……所以,我要活著!”
……
要活著。
要活得好。
這些是人的基本索求。然而為了達到這個目的,很多時候,都是要以別人的肩膀作為鋪路石。
但不是所有的人都願意把自己的肩膀主動露出來,讓你踩。
夜色降臨的城南,貧民居住的舊房區,羅老頭兒的小破院子裡忽然來了一群客人。他們不是一齊來的,但出手很是爽快,所以羅老頭兒在掂著三兩碎銀子,被那群人帶著的護衛用銳利的目光掃視著逼出院子時,他心裡雖然有些害怕和忐忑,但更多的是憑空賺了一筆的喜悅。
這所破落院子,平時用來供流鶯取樂時租用、禁貨停放、以及一些市井混混聚眾賭錢時,即便連續租出去十幾天,也沒今天一晚上賺得多。
羅老頭兒無後,唯一的產業就是這院落,而他自從發現了這破小院還可以用來這麼賺錢時,他平時要做的不過就是廣而告知的讓四鄰知道,他是個孤寡老人,這宅子也是極其貧舊的。
因為太破,正常點的人不會來敲門租屋;因為院子裡沒啥值錢東西,連老鼠都不願意越牆竊食;院子裡就住了個孤獨老頭兒,根底簡單,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