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三十來丈遠的地方,喧鬧的鑼鼓聲忽然高漲,接著就是一支儀仗隊行過。那儀仗隊行上另外一條街,從素菜館的視窗,只能看見隊伍的縱面,而且這個縱面受到街道寬度的限制,使得莫葉只能隱約判斷,這並非嫁娶儀仗,更像是什麼官員在出巡。
但這一點對於京都常住的居民來說,要分辨並非難事,確切的說,這種排場他們經常會看見,只是今天的排場隆重得有點過分,使得菜館裡僅有的幾個客人也都湊到了窗邊。片刻過後,掌櫃的也靠近過來,連那後廚正要架鍋炒菜的師傅們都暫時擱了勺子,跑到窗邊看熱鬧。
為了湊這熱鬧,食客們似乎也不急著等菜上桌。能爬五層樓來吃晚飯的人,也不太像是大忙人。
熱鬧看了一會兒,簇擁在窗戶邊的幾個客人裡,有一個衣著普通的中年人忍不住嘟囔了一句:“掌櫃的,今天我忍不住又想發一句牢騷,你這店子處的位置的確高,然而角度有點偏啊!都好幾次了,對面長逸街上有熱鬧,這邊都只能看到個邊角,看不到主角啊!”
素菜館掌櫃的聞言只是和氣的笑了笑,沒有說話。
倒是那中年人身邊的一個食客開了口,說道:“這你就不明白了吧?倘若那等排場從這樓下的街上過道,這棟樓可能就要不復存在了。”
剛才那第一個開口的中年人立即困惑道:“這是為何啊?”
“你先仔細回想一下,樂逸街兩旁可有高過兩層的房子?”接那中年人話的食客說罷特意的頓住話語良久。之後才壓低聲音道:“安全最重要啊……多的我就不說了,免得給掌櫃的惹不愉快。”
中年食客眼中茫然之意一現,接著似乎是明白了什麼,嘿嘿一笑。再不言語。
就在這時,菜館門外木樓梯口,一陣腳步聲由下至上的靠近過來,新的一批食客即將入店。只是他們的身影還沒有出現在門口,帶著訝然口氣的話就已經先一步傳入店中。
“哎呀,這下京中可算是來了位人物。”
“可不是嗎,說起他的來頭,可比去年高中狀元那位要強大多啦!”
“兩位師兄,你們說的可是那位大人?”
“當然是他了。師弟,你比我倆晚幾年進的書院。不知道也算正常。那位大人消失蹤跡已有數個年頭了。其實我也並未親眼見過他。所有訊息都是從夫子那兒聽來的。”
說話的一共是三個年輕男子。其中兩人年紀相近,約摸十七、八歲,另外一個看起來則小一些。是十二、三歲的樣子,但他們三人的著裝款式一致,都是一身水藍色書生布衫,因而讓旁人一眼看去,即能明瞭他們的身份。
三個人邊說邊上樓,剛一進素菜館,聚在窗戶旁的人群裡,剛才為中年食客解惑的那個人忽然走了出來,笑容滿面的朝剛上樓來的三個書生深深一揖道:“張師弟,吳師弟。沒想到在這裡碰到你們了,真是緣分吶!”
他所稱呼的那兩個人,就是三人中年長的那兩位,他倆亦是還禮道:“白師兄,幸會、幸會。”
兩人中的張氏書生旋即又朝身邊的那個年紀小一些的書生介紹道:“夏師弟,這位白師兄也是我們書院的學子,並且還高我兩屆,只是四年前就卒學,接管了家裡的生意,你們沒有見過面。”…
一日授業,終身為師,而像這樣曾同在一所書院學習過的人,在書生眼中,自然而然的就有了半個師兄弟的友誼。
夏氏小書生立即向姓白的書生拱手鞠身:“白師兄,巧緣恰逢,幸會。”
四人一番寒暄過後,又一同走到窗邊。遠處行過街角的那支儀仗隊已經快走完了。
望著儀仗隊的尾巴,四人中年紀最小的那名書生忍不住對那剛認識的白氏年輕人問道:“白師兄,看你的樣子,似乎也知道關於那位大人的事?”
“嗯,以前從夫子們那兒聽過一些,後來我為家裡的生意去過一些地方,又聽過一些傳聞……總之,無論傳聞是怎樣的。那位大人所經歷的事,都算是一個傳奇。”
夏氏小書生好奇的又問道:“奇怪,怎麼現在書院裡卻沒有誰提起他呢?我就一點也不知道。”
“時間可以淡化一切,關於他的事,都是好久以前發生的了。而且若非有了今天這樣的情況,就是我們私底下也不敢講他的事說得太開。”站在小書生身邊的張姓書生微微一笑後又說道:“不過,等明天我們回書院去,你一定不用再擔心你會不知道了。”
“噢……”夏氏小書生聞言點了點頭。
三人當中。那位明顯話不太多的吳氏書生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