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應對。並且她心裡對此是真的拿不出答案。
葉正名本也沒打算女兒能就這個問題答上話來。其實正是因為他知道女兒不可能知道答案,他才會提起此事,藉以達到指導教育她的目的。
“你娘說,女兒乖巧,不會給我惹禍。可其實不用她明說我也大抵能猜到,她真正想說的不只是這個。”葉正名說到這裡,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什麼撥亂他心絃的事,他忽然閉口沉默下來。
目光遊過書桌上的茶杯,最後落在那被茶水浸染的字帖上,葉正名的目光漸漸定格,然後忽然出聲繼續說道:“其實她是知道自己活不長了,如果只能為我生一個孩子,自然是女兒好。這樣一來,即便她將不久於人世,也不用太擔心她照顧不了孩子,以及我的負擔會太多。畢竟…女兒在孃家待不了多久就是要嫁人的。”
葉諾諾觀察著父親的視線所指。本來還正緊張著父親那定格了一樣的目光,是不是看出了那字帖上的異樣。畢竟以一杯茶水的量是不足以將整張字帖全部打溼的,在字帖邊緣位置處,還是能有一兩行沒被水漬影響形體的字跡,可以看出其與自己的字跡的不同之處。
然而當葉正名的話說到後面,葉諾諾心緒一動,禁不住心中微微酸楚起來,暫時忘了自己所緊張的作弊之事了。
見父親說完這話就不再言語,葉諾諾想了想後便道:“因為父親常常憶及母親的賢淑,我若能隨母親的性子多一點。父親當然會很高興。但是現在我隨了父親你的性子,你也不要難過,因為女學有不少同學都說。女兒像父親才更有福氣一些。我不知道這麼說的幾位同學是不是因為自己的相貌長得像父親,所以大多都不漂亮,才會想了這個法子推脫,但父親你必須慶幸,即便我繼承了你的性子。也不是完全繼承,否則我若像父親一樣成了個女浪子,那你才該頭疼不已呢!”
葉正名怔怔然看向女兒,他剛剛還因為思念亡妻而心緒有些傷感,可轉眼間他心中的那份壓抑情緒就被女兒的話打得七零八落,臉色變得有些哭笑不得起來。
“咳…為父年輕時的確是有些言行不羈。但那是年輕時候的事了,少年人血氣方剛行事慣忽衝動……”葉正名剛說到這裡就忽然頓聲,然後盯著葉諾諾道:“你都是去哪裡打聽到這些的?”…
“嘿!不需要刻意去打聽啦。你知道的。我在女學不太受其她同學的歡迎,因此她們對我、對您,在言談上本也沒有遮攔太多。而在京都第一女學,不是隻有我一人的父親是在朝中述職啊。自然也就不缺人知道一些你過去的‘逸事’了。”
葉諾諾伸出右手食指。勾起指尖輕輕颳了刮自己有些發癢的側臉,接著道:“我惹了她們不高興。這其中確也有我的過失,可她們想不出法子能整我——她們啊…經常只有被我整的份兒——因此吶,她們就對別人說了‘葉正名逸聞錄’。其實她們說的那些你的經歷。在我看來也並不是什麼大事。無非就是說你曾經如何的花錢無節制、無心繼承家業、惰於學業…呃…還喜歡流連花叢中之類的事情。”
葉諾諾颳著臉頰的手指忽然定住,她微微側臉,盯著父親的雙眼又著重語調問道:“父親,我們家以前真的有很多錢麼?”
“嗯。”葉正名並沒有隱瞞這一問題,但也沒有解說得如何詳細,只是頗有些灑然之意的點了點頭。看來時至如今,不論世事如何變遷,葉家已不復當年盛景,對於家族往昔的榮耀,葉正名心中的自豪是絲毫未減。
這也間接說明。女學中傳遞的那些聽來有點誇張的說法。可能並非是因為含了敵意而有所扭曲。而像全是真的。
葉諾諾很自然的被父親這預設式一點頭勾起了心中積壓已久的好奇心。
事實上,她在女學聽到的有關父親的傳聞,比父親親口講給她聽的葉家過往要多得多。以前葉諾諾忙著周旋於女學裡的事。也有些煩父親每每在講一些過去的事時,總喜歡同時衝她說教,所以她很少主動問及這些,也實是沒有多少閒時與父親討論起這些。
現在,自己不用去女學了,父親有想要退出太醫局的想法,似乎也不是在開玩笑,若事情今後的發展真如此一一兌現,那麼今後自己將有很長一段時間會與父親一起生活,所以。今天似乎是個機會,父親說及過往,應該會比平時更加無所保留。
於是葉諾諾緊接著又問道:“我聽別人說,咱們家以前,整個家族擁有的財富累積起來,即便是父親以及後面的三代子孫躺著享受,也是花不完的。我還聽說,咱們葉家從太老爺那一代就不興讀書考舉,漸漸賺錢的生意做到北國境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