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知曉雲峽錢莊真正管事舵手是誰的阮洛此刻再看這件事,就有些詭異莫測了。
王熾掀了雲峽錢莊的底,似乎是有意要查自家大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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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3)、質疑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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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餛飩館留下一枚銅錢後,快步離開的蓬頭樵夫只繞開一條街,行至人際稀少的街頭一角。他屏息觀察四周片刻,旋即蹬石上牆,轉瞬間消失在牆頭。
落足在一家民宅的後院,蓬頭樵夫快速掃視院中四角,再次確定這戶人家並無人在,目光一轉,看見了廚房的位置,隨即大步走去。
在邁過廚房門檻時,他的左手已經摘去頭上覆著的那團如枯草一般的頭髮,右手則將拎著的柴刀擱在灶臺上,然後勾起食指划向腰間,束衣布帶受力鬆弛,那身破爛的麻衣自前襟口褪開,滑至他的右手中。
脫去麻衣後,裡面穿的那套窄袖短襟的灰色布衫展露出來,剪裁貼身,隱隱透出他修長而勻稱的肌體。他的脊背挺直,臂長肩寬,這並不像一個常年過度勞苦的人該有的體格。
而當他的右手以麻衣包裹那“頭髮”的同時,他的左手很快又握起了擱在灶臺上的柴刀,順勢朝這戶人家習慣掛在離灶頭不遠處牆壁上的火鐮,以極快的速度勒了數下,火花四濺 。
手中揉成一團的麻衣碰著那火星子,很快升起縷縷薄煙,已經沒有蓬頭了的樵夫將這一團破衣爛衫枯頭髮塞進灶膛裡,然後他又從窄口衣袖裡摸出一個小紙袋子,倒出一粒黃豆大小的黑色丸子,在食指與拇指間碾碎,撒入灶膛。
灶膛裡驟然大亮,原本只是沾衣起煙的幾點火星,在轉瞬的功夫裡便吐出火舌,將那團破爛麻衣吞沒。
從廚房水缸裡舀了一瓢清水,就著這戶人家灶頭的鹽巴,將故意幾天未洗漱過的牙口清洗潔淨。待年輕臉龐上的灰垢也洗淨,樵夫將緊緊盤在頭頂的一頭烏髮放下。手指沾水為梳,疏攏數下,再從前襟裡側抽出一根嶄新刺繡了白色梅花的紫綢帶。將一頭微溼的長髮鬆散束於腦後。
走出這戶人家的廚房,已是嶄然一身的年輕人身上已經很難再尋到深山打柴人的痕跡。此時已值午後。這戶人家後院晾著的衣物已經乾燥,但年輕人只是朝晾繩上掃了幾眼,心中定計,但並未去取繩上衣物,而是徑直向居戶主屋行去。
腕力一繃,拇指扣緊,大門上掛著的鐵鎖頭如在滾燙的油鍋中炸開的豆子。主屋大門就此開啟。年輕人徑直走了進去,又轉身走入主廳側旁的臥室,開啟挨牆立著的衣櫥。目光掃過,他沒有取那掛起的錦袍。而是目光微垂,落在櫃角一件摺疊整齊的重紫綢衫上。
套上那身紫的,年輕人渾身上下瞬時間有了一種商人的氣質,而很快他的視線又落在了衣櫃一角,卻是看中了那雙千層底布履的尺寸。似乎也與這戶人家男主人的衣服尺寸一樣,鞋合於足。
躬身去拿那雙鞋,卻不料從鞋子裡拽出一把散碎銀子,年輕人先是微微一愣,然後他習慣抿緊的嘴唇便向上勾了勾。倒出碎銀子放回擱鞋子的那個角落,將布履換上,關好衣櫥,拎著自己原來穿的那雙破爛布鞋,出了屋,帶上大門。
在關門的時候,年輕人只一甩手,便將那隻剛剛被自己以兩根手指頭擰得裂開的鐵鎖丟進院子角落,一簇盛開的野花輕輕晃動,將略生鏽跡的鎖頭淹沒。
回到廚房,以處理那件破爛麻衣一樣的順序,處理掉那雙換下的破爛布鞋,年輕人再次拿起擱在灶沿的柴刀,往灶膛裡捅了捅,確定那些從顏色上看與柴灰略顯不同的灰燼已經燃盡,他這才站直起身,邁開兩步,將柴刀立在了牆角一把劈柴斧子的旁邊。…
出了這戶人家的廚房,年輕人再次環顧一遍這院落,忽然心起一念,走過那晾衣繩旁,將繩子上掛著的一件素色中衣扯得歪扭了些。做完這些,他似是滿意地輕嘆一聲,終於再次蹬石上牆,循著來時的方向離去了。
年輕人離開後大約不到半個時辰,這家宅戶的院門從外向裡開啟,一對中年夫婦攜行步入,卻是這戶人家的正主從外頭回來了。
中年男主人走在中年婦人身後,目光泛滯,臉上帶著醺醉意味,似乎是中午去哪戶親朋家做客,席間酒吃得多了所致。相比起來,中年婦人看上去則是一臉精明,面容較為平靜。
然而當這婦人一眼掃到主屋大門,她頓時就平靜不下來了。
“當家的,咱們午前離開時,為妻不是囑咐了你,要把大門鎖上麼?”
婦人的嗓門稍大,半醉半醒的中年男主人被喝喚得後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