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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5部分

緊隨其後的,是那尖銳難為雅樂的笛聲再起。躺在地上的莫葉身體麻木無法驅使內力,耳鼓對這種刺耳聲音的接受能力,反而自然起來,沒有再出現第一次聽到這聲音時的那種耳鳴狀況。

跟著她就聽見不遠處的深草之中,似乎有什麼物體在瘋狂拍著草叢,聲音一片嘈雜。

(601)、快近斬

雖然不能起身睜眼去看,但只憑她剛才所見的回憶,莫葉也不難猜測,這種嘈雜一片的拍草聲,是什麼來頭。而如果她此時能夠親眼目睹周圍草叢裡發生的一切,她一定會感覺尤為震撼。

蛇喉能發出聲音麼?如果能,此時莫葉應該能聽見四周一片鬼哭狼嚎。

那些密集伏在深草中,準備伺機衝出的青蛇,在聽見那尖嘯的笛聲後,就彷彿一簍子倒入撒了鹽的大翁裡的泥鰍,開始彈跳翻滾起來。

中春季節,山野間半枯半青的深茅草,接近根部的草茬還有些硬度。群蛇亂舞,很快將草葉子拍成敝絮狀伏地,這樣一來,較為硬氣的草根那一截反而如一排排密集的釘子一樣,將蟲蛇女腳下所踩的那片地表裝點成了釘子板。

——如果不是這些深草具有一定韌度,腳蹬革履上山來的莫葉一行人就不會還要帶著鐮刀劈草開路了。

蟲蛇女控制的群蛇是經過她精心培養,由三分蟲的體質配合七分蛇的體質,藉以減淺蛇體在冬天完全深眠的特性,方便其在逆季節時,也能操控群蛇出洞。因而這些蟲蛇身上依然有鱗,大體保留蛇的特徵。

本來它們的軀體是具有一定防禦力的,但以自然季節的強大控制力,這些蠱蟲一樣的蛇雖然可以逆時節出沒,可蟲蛇女巫蠱一般的控蛇術仍然無法完全改變它們的體質。

等待在春末正式醒眠換鱗的群蛇失控的以身體拍打在地,受笛聲蠱惑,已無法控制己身行動的角度去避開草茬。不少蛇就那樣狠狠撞在硬草茬上,反覆磨損。已經有不少蛇開始出現鱗身翹起裂開的損傷,光滑的長蛇身漸漸變得如掉漆的門一樣斑駁破損。

有一瞬間,連蟲蛇女看見這一幕,也不禁愣住了。

可對於蛇這種冷血動物而言。這點損傷不會立時令其斃命。在體表受傷時,它們本體的攻擊力至少還能持續一個多時辰。何況蟲蛇女這一次帶來的蛇,可不止是腳下深草裡鋪開的這點數量,所以她很快就冷靜下來。

笛聲的聲線時而拔高如箭矢直刺雲霄,時而如悶雷從天空墜落,又如雲間下起刀子雨,直要將地面戳破無數個深窟……總之從這笛聲開始時,就沒有顯出片刻悅耳的好節律,每一音節都在步入極限 。而每兩個音節之間的轉折,就如兩頭背道而馳的瘋馬,除了極端。仍是極端。

而草叢裡的那些蛇倒是將這種極端的樂曲以體態動作演繹出來,只是此時的莫葉無法睜眼去看罷了。

不過她雖然沒看,卻能理解,悅耳的雅樂是用來舒緩人心的,如果是要以殺伐為主念,那還講什麼悅與雅,當然是如何摧殘意志,就如何來奏響了。

其實最初莫葉在看見那蟲蛇女揚鈴控蛇時,也考慮過自己弄出什麼聲響去幹擾,但如果真要她如此做。她又不能準確拿出應對的方法。刺耳的聲音她或許能弄出來。但不是任何刺耳的聲音都能刺激到蛇這種冷血動物。如果不能摸清其中門道,施聲不當可能還會給自己帶來麻煩。

想到這裡。莫葉心裡既有些好奇,又有些佩服,不知道這陌生男子究竟是什麼人,竟連這種學識都通曉。然而一想到自己此時的處境,以及自己和同伴都是受此人拖累,已經一隻腳踩進鬼門關了,她的心情頓時又複雜起來。…

尖銳的笛聲沒有持續多久即止歇了,這種極為耗費氣力的吹奏法也的確持續不了多久,當白衣的陌生男子收了笛管,再開口時,依然冷漠的嗓音裡竟帶上了些許喘氣的意味:“到此為止。”

緊接著,一陣輕而快的腳步聲迅速靠近過來。莫葉躺在地上,對這聲音聽得十分清楚。

而在這腳步聲已離自己很近時,莫葉又聽見凌空似有布錦抖開的聲音,甫一聽來如衣袂揚風之聲,略一凝神再聽,似乎又不全是如此。

如果此時的她能夠睜眼一顧,一定會驚愕於自己的所見。步速極快的白衣男子在踏至莫葉身畔時,他的手未停,背後斜掛的如劍事物被他拔出在手,並單手抖開,竟是一把黑色布傘。撐著黑傘的白衣男子未在莫葉身邊停滯,腳下一點,毫不猶豫的朝十數步外身材矮小詭怪的蟲蛇女衝了過去。

就在此刻,莫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