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既然知道婧國承受不住朕的怒火,為何還要做出這等大膽之事?”賀珩把調查來的東西扔到兄妹二人面前,“若是朕揮兵到婧國,也是你護國公主的罪孽。”
黛融不敢去看那些東西,只是驚懼的求饒道:“臣女鬼迷心竅,臣女甘願受罰,求皇上饒過婧國百姓。”她不敢相信,若是大隆真的派出大軍,母親與婧國的百姓會以怎樣的眼神看她,失望?憤怒?還是恨?
“皇上,臣女願以死謝罪,求皇上饒了無辜的百姓!”黛融跪直身子,看著眼前這位出眾卻又無情的帝王,臉上不見當初的妖媚。她看向一直沉默飲茶的曲輕裾,向她跪行幾步,然後重重磕了一個頭,“臣女言行無狀,衝撞皇后娘娘,求皇后娘娘責罰。”
曲輕裾瞧不起黛融為了繁華折了國家氣度,介意她與秦白露散播謠言中傷她,不過現在的黛融卻彷彿卸去了所有的東西,成了婧國的護國公主,寧可以死彌補自己的錯誤,也不想連累自己的百姓。
知錯能改的人比死到臨頭也不悔改的人讓人看著順眼,最重要的是黛融是婧國公主,而不是大隆的人。一個婧國好對付,若是其他附屬國因此心生反意,即便大隆對付這些國家都沒有問題,也不是什麼好事。
不必要發生的戰爭對百姓來說,就是一場災難。
“皇上,此事不如修書一封給婧國女王,由她給我們大隆一個交待,”曲輕裾放下茶杯,開口道,“事情已經過去,我不希望戰爭因我而起。”
賀珩嘆了口氣:“可若是當初的流言真的造成不好的後果,又該如何?”
“我知道皇上您的心意,”曲輕裾笑了笑,“我是懶人,不喜歡關心前朝的事情,但是我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戰爭苦的都是百姓。”
半晌後,賀珩點了點頭:“朕明白你的意思,此事便交給婧國女王給大隆一個交待吧。”
旁邊的史官把帝后的言行記錄了下來,“嘉祐元年十月,婧國公主冒犯皇后,帝大怒,意欲揮兵於婧。後勸之,言戰爭者,苦之百姓。帝聞,怒消。”
☆、119·曲終人散
十月底;天氣已經十分涼了;各附屬國也準備啟程回國,所以臨行前,大隆在鸞和殿辦了一個宴席;宴請諸位附屬國使臣。
賀珩再也沒有在曲輕裾面前提及婧國之事,她也沒有再問過;大隆雖沒有後宮不得干政的規矩,但是她很清楚自己那點能耐;連《孫子兵法》都背不全的人;還是不要去禍害百姓了。
她前世是個經紀人,知道怎麼利用人心,知道怎麼拿捏對方為自己謀取好處,這是屬於她的小聰明;但她有自知之明,明白自己擅長什麼,不擅長什麼。
就如當初馮子矜借用韓良娣陷害她,她將計就計,清除這種時時刻刻都在算計自己的女人。淑貴太妃當初已經搬出後宮,兩宮太后與她又不對付,怎麼會容許淑貴太妃的人脈還留在宮中。
當初那事牽扯進淑貴太妃,有她背後算計,但是最大的一股勢力來自涼宮太后,她們只是簡簡單單借用一個馮子矜與韓良娣便把淑貴太妃拉進泥潭,讓她生不如死。
她猜到兩宮太后的用意,所以任由馮子矜把事情牽扯到她的身上,然後眼睜睜的看著她自掘墳墓,最後誤了性命。
哪個人在發達後還能容忍曾經欺壓自己的對手呢?歷史上有人彘的故事,這裡也有淑貴太妃活生生的教訓。
坐著鳳輦再次路過韓良娣曾經唱曲的涼亭,曲輕裾抱緊懷中的豚豚,眼神漸漸變得平靜,她不會讓自己落到淑貴太妃那個地步!
“皇后娘娘到!”
穿過鸞和殿的大門,硃紅的鳳袍裙襬劃過地毯靜寂無聲,她無視了一眾跪在兩邊的使臣以及大臣,走到九級玉階下,向賀珩行了一禮:“見過皇上。”
“快快起來,”賀珩從龍紋椅上起身,見到曲輕裾走到玉階,便牽住她的手坐了下來。曲輕裾回頭看了眼還跪著的眾人,揚聲道:“大家快快請起。”
“謝皇上,謝皇后娘娘。”
曲輕裾微笑頷首,待這些人起身後,她才收回視線,與賀珩對視了一眼,繼而道:“讓諸位久等,本宮自罰一杯。”說完,端起面前的桃花酒,以袖攏住酒杯,仰首喝下。
眾人哪敢真的讓皇后就這麼喝下一杯賠罪酒,紛紛端起酒杯跟著喝了一杯。人家皇上先到,也沒有對皇后此舉有怨言,他們這些人更不用去管這種事情了。
“朕的皇兒方才在福壽宮哭鬧,皇后無奈才折返,”賀珩嘴角含笑道,“可憐天下父母心,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