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來人不少,秦白露在這麼多人面前丟了大臉,偏偏還不能發作,只能忍著氣坐了回去,把手裡的詩詞遞還給晉安公主:“不知公主覺得那首好些?”
曲輕裾看著她強忍怒意的樣子,有些不喜的想,瑞王兩口子還真是天生一對,說話都這麼欠抽不討喜,讓她覺得不噎對方兩句,都對不起對方那張狂的態度。
“本宮覺得,曲、陸兩位姑娘都不錯,”晉安公主抬頭,“不知是哪兩位姑娘,上前讓本宮瞧瞧。”
曲輕裾看著上前行福身禮的姑娘,曲約素相貌柔美可人,陸家姑娘纖細婉約,確實是讓人眼前一亮的人物。若是她沒有猜錯的話,這陸家姑娘應該是陸景宏大學士的女兒玉容。
“本宮觀你們二人的詩平分秋色,所謂文無第一,不如由你們二人共得魁首,”晉安公主聽說過曲約素與瑞王的事,便多看了曲約素一眼,此女確實有著春花之貌,眉眼幾乎可以入畫。
此時,她不由得看了眼正淺笑品茶的端王妃,兩人雖為同父姐妹,但是外貌與氣質皆不相同,曲約素美則美夷,卻並不是世間難尋的美,倒是端王妃容貌雖不是天下無雙,但就是讓人覺得說不出的好看,一言一行都帶著美的味道。
大概這便是個人魅力了,晉安公主讓人呈上一套上好的墨寶以及頭面送給曲、陸二人,又誇了好幾句後,才笑著讓二人坐下了,倒是一個字也沒提曲約素與曲輕裾的關係。
很快有下人呈上了新的糕點與水果之物,眾人看出這些全都是好東西,可見皇上對晉安公主是極寵愛的,難怪幾位王妃對晉安公主都這般和氣,連瑞王妃這般孤傲之人,也客客氣氣的。
從頭到尾說話不多的衛青娥覺得,曲輕裾與秦白露二人似乎天生有些八字不合,而每每還是曲輕裾佔了上風。
曲輕裾敢這般有底氣的頂秦白露面子,想必也是仗著端王對她的寵愛,不然哪裡敢這般不計後果的說話,她有些嘲諷的想,待端王不寵愛她時,她又該如何自處,連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妯娌都得罪了,日後還會對她憐憫兩分?
若是她,定能把話說得更加漂亮,不至於讓人下不了臺來。她嘆了一口氣,端起茶杯掩飾自己的情緒,有時候只有現實的殘酷會讓女人學著成長。
“畫賞得差不多了,諸位若是不嫌棄,不如隨本宮一起去聽聽曲?”晉安公主扶著丫鬟的手起身,這話一開口,眾人紛紛說好,哪裡會嫌棄云云。
臺子是早就搭好的,眾人坐下後,戲便開唱了,大意便是無情男人痴情女,最後女人老去男人浪子回頭的戲碼。
曲輕裾看著這種的情節,就覺得難受,憑什麼女人在家奉養老人,教養孩子,男人卻在外面花天酒地,等女人老了青春不在了,男人玩得沒意思想回家養老了,還要被人稱讚浪子回頭金不換?
女人的青春女人的血淚誰看見了?等她老了,再也無法享受青春時的美好時,男人浪子回頭有什麼用?
照她看來,這些戲曲盡是些猥瑣沒用書生寫來滿足自己的慾望,他們總是希望自己的老婆賢惠寡言,又希望別人家的老婆放蕩不堪。實際上他們連老婆都沒討著,唯一能做的就是吃了上頓沒下頓,蹲在漏風的破屋子幻想有個田螺姑娘或是千金小姐要死要活的嫁給他。
木槿見主子臉色不好,便替她換了一杯熱茶,小聲道:“主子,您可是身子不適?”
曲輕裾捧著茶杯淡淡道:“無礙,只是瞧不得這樣的男人有如此賢良美德的女人。”
她這句話說得小聲,卻被晉安公主聽見了,晉安公主點了點頭,冷笑道:“可不是,這樣的男人竟還配過兒孫滿堂的日子,沒得讓人噁心,讓唱戲的人退下,本宮不愛這樣的戲。”
幾個戲子忙不迭的退了下去,不明白怎麼就惹得公主殿下發怒了。
“前些日子我聽了一場《攀折記》,倒還有些意思,不如姐姐聽一聽?”曲輕裾淺笑道,“這天下男女,總該講究一個善惡總有報,哪能便宜都讓人佔盡呢?”
晉安公主覺得自己看端王妃越發順眼了,她點下《攀折記》後,對曲輕裾道:“弟妹這話說得好,我也是這個理。”
這位晉安公主果然是個有些性情的,曲輕裾笑笑的端起茶杯,“公主殿下高見。”
秦白露冷眼看著曲輕裾與晉安公主說話,扭頭冷冷的看向坐在角落的曲約素,曲家的女人果然全是些長袖善舞的狐狸精,姐姐一副狐媚樣,妹妹做的就是狐狸精幹的事,就沒一個好東西。
《攀折記》大概就是一個落地秀才愛上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