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輕裾繼續朝前走,不時有宮女太監遇到她,紛紛避開跪在道旁,“人若是少做些夢,就什麼事都沒了,三叔可對曾經做下的事後悔?”
賀淵深深看了她一眼:“或許後悔過,但是如今事已成定局,那些都已經不重要了。”
中二病患者終於治癒了,曲輕裾卻覺得他的從中二期直接躍入了老年期,思想變化得有些快,記得上一次近距離看賀淵,還是在瑞王府上,那時候他的中二病還很嚴重呢。
“前事不忘後事之師,”曲輕裾笑了笑,“三叔如今能想通,也算是大善。”
“整日喝酒賞曲遊手好閒也好,”賀淵想起自己現在過的日子,不用上朝,不用管其他的事情,也不用搭理其他人送來的拜帖,王府門一關,想怎麼樂就怎麼樂,“快活似神仙。”
曲輕裾實在想不通賀淵為何要對自己說這些,可是對方話裡話外,似乎也沒有暗示什麼的意思,她只好道,“這樣的日子確實讓人羨慕。”
“想必皇嫂也喜歡悠閒的日子,”賀淵笑了笑,任由雪花落了他滿頭滿肩。
曲輕裾回頭看著他這幅模樣,依稀記得她第一次去瑞王府時,她坐在轎中,賀淵也是這樣站著,青絲狐裘,一臉的少年模樣。
一行人漸漸走到了天啟宮附近,賀淵停下了腳步,又是對曲輕裾一個作揖:“皇后娘娘可知道惠明帝與昭和皇后的結局?”
曲輕裾微微挑眉:“前朝史官記載,惠明帝與昭和皇后情比金堅,昭和皇后病逝後,惠明帝不久後便傷心去了,最後還共葬在一樽金棺中,生雖不同時但死同穴,這不就是最後的結局?”
“皇嫂大約不知,惠明帝后期與一個宮女有染,最後被昭和皇后知曉,昭和皇后氣急攻心吐血而亡,惠明帝萬分後悔,但是佳人已逝,追悔莫及,就算惠明帝死後兩人合葬,又有什麼意義?最後兩人還沒有留下子嗣,繼位的是惠明帝弟弟的兒子,這又算什麼圓滿?”賀淵拱手道,“故事的真相往往比書中殘酷,所有惠明帝與昭和皇后也沒有那麼完美,臣弟告退。”
曲輕裾看著他的背影,半晌後突然笑開,看來剛才自己與賀珩的談話被賀淵聽見了,只是他這話裡的意思是在替賀珩解釋,還是在提醒她別相信帝王的專情?
又或是兩者都有?他既不願意讓自己為了賀珩剛才的話傷情,又不想讓自己相信帝王專情導致日後受傷?
不過,賀淵這麼好心提醒自己是為了什麼?難道是為了感謝自己方才報下淑貴太妃的命?
“皇上?”錢常信不明白皇上為什麼匆匆的回了前殿,他小心拍走賀珩肩膀上的雪花,小心問道,“去福壽宮前您曾說,要與皇后娘娘一起用膳,不知這會兒能否讓下面的人準備了?”
賀珩有些不自然的點了點頭,摸了摸微微發紅的耳朵,道:“對了,去看看皇后回來沒有,若是回來了便告訴朕一聲,朕與她還有棋局沒有下完呢。”
“是,”錢常信無奈的退了出去,既然心裡牽掛皇后,方才走開又做甚,難不成為了逗著皇后玩?皇上的心思,還真不好猜。
屋子裡,賀珩把玩著腰間的荷包,上面的紋路雖比不上繡娘們的手藝,卻是他最喜愛之物。
想到曲輕據,他忍不住又摸了摸還在發紅的耳朵,大老爺們這麼一本正經的說情話,還真有那麼些不好意思。
☆、104·這枺Ь禿�
寒冬的早晨格外的寒冷;守著宮門的禁衛軍呼了一口冷氣;卻不敢跺腳取暖,看著平日一些喜歡騎馬上朝的官員紛紛坐上了轎子,這些懂得臉色發僵的守衛心裡生出一種羨慕嫉妒恨的情緒。
“嘿;兄弟,聽說寧王就要歸朝了?”換班下來的兩個禁衛軍守衛走出宮門;其中一個壯實大汗壓低聲音朝四周看了看,“我昨日聽說已經有不少人向皇上奏請此事了。”
稍顯瘦削的高個露出一副早就知道的表情:“寧王歸朝不是早就註定的事情;先帝在時因為偏愛瑞王;才把寧王關在了外面,如今天寒地凍了,皇上又是心思仁厚者,自然會把寧王召回來;你看著吧,不出三日,寧王定會被皇上宣召回朝。”
壯實大汗摸了摸腦袋,憨笑道:“你說得有理,瑞王犯那麼大的錯,皇上都念著舊情沒有要他性命,更別提寧王殿下了。”要他說,寧王還真是被關得有些冤枉,沒準當初的刺殺事件真是瑞王做的,只是先帝偏心,才拿了寧王做擋箭牌。
瘦高個見他這幅樣子,也不跟他多說,心裡卻他嘆了口氣,這皇家人心思彎彎繞繞,至於真是兄弟情深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