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字,怎麼讓她如此的徹骨生寒。
她看著佟鐵河。他,在她面前,極少顯出這樣冷酷的一面。
鐵河不看她,“再說,她跟同同,為什麼走到盡頭,你跟我最清楚。”
“真的是……”
“別問。別想。”
“有必要這樣?”
佟鐵河笑了一下,“阿端,你到底是善良呢,還是幼稚?”他臉上的笑迅速隱去,“家同怎麼對她的?她怎麼對家同的?退一萬步講,家同念舊情,家同說不計較了,季家能容得她?旁人都不說,小姨呢,小姨的脾氣能容得?”
自端吸了口氣。
說的和自颯一模一樣。
在他們眼裡,她是真的傻了吧?
她看著佟鐵河。心裡已然知道無望,可是,還是想再說一句:“到底是夫妻一場……”
毀了楊丹的事業又怎麼樣?大不了就是少一個播音員?反正三條腿的貓不好找,兩條腿的人多的是?可是,心裡好過了?能好過?
鐵河看自端,說:“這不是念情分的事。如今,要家同念情分?她若念著情分,不會做對不起家同的事!”他盯著她的眸子。若有所思。她,這是在同情楊丹?她把自己擺在了什麼位置上?
“佟鐵,家同也有不對。”
“阿端!”
“佟鐵,我也不信家同這麼狠。”她也盯著他的眸子。
佟鐵河琢磨著她的話。家同也有不對。家同不會這麼狠。
“你,這是要跟我吵架嗎?”
他聽的出來,打一開始,她的就是帶著傾向性的。她顯然不僅是同情楊丹,她對這樣報復楊丹也不滿,甚至,她對他也有看法。
他下巴抽緊。
。
“不是。”她否認。
“就是。”
“不是。”
“那是什麼?”他放下杯子,因為太用力,咖啡灑出了一些,在橡木書桌上,暈了一圈,油點子一樣,滾動。
“阿端,剛一開始我就說了,這個事跟我們沒關係。而且我的態度也很明確,我們不能插手……”
“插手一點兒好處都沒有是嗎?”她明白的。當然明白。可是,她對他,還是有點期待。
她轉過身要走。
佟鐵河一把拉住她的手。
她回頭,看到他陰雲密佈的臉。
“你這是什麼意思?”似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他的話。
“我說錯了?”她的聲音很輕。她的目光清澈。這麼輕柔的聲音,這麼清澈的目光,卻像鞭子一樣抽過來,帶著響。佟鐵河臉色頓時變了。
“景自端,如果你這麼看我。那麼我跟你無話可說。”他鬆開手,“你給我出去。”他轉過身來,背對著她。覺得圖版上方的燈光怎麼這麼刺眼。
自端默默的站了一會兒,轉身出門,在關門的一剎,她聽到佟鐵河說:“景自端,在這個問題上,你有沒有哪怕是一刻,站在我的立場上想一下問題?你有沒有把同同當成你的表弟?你有沒有把自己當這個家族的一份子?這是季家的家事,也是家醜。他們願意把這件事這麼解決,我沒有意見。因為家人,就是甘苦榮辱與共。我唯一可以告訴你的是,我沒覺得這件事情,季家做的有什麼錯。那倆人咎由自取。如果換了是我,才不會等到這一天。”
鐵河盯著製圖板上的條條線線。紅的刺目,黑的發冷,灰的,又飄渺。
半晌,沒有一絲聲響。
他以為她已經走了。
。
正文 第八章 咫與尺的嫌隙 (二十八)
他忍不住回頭,卻看到她仍站在那裡,看著自己。兩個人就那麼對望著,都看到對方目光裡,滿含著複雜的情緒。然後,他聽到她說:“佟鐵,這種解決問題的方式,我理智上可以認同,但確實難以接受。我是來告訴你一下。我會找家同。如果可能的話,我會幫楊丹求情。”
“既然我們話已經說到這個地步,這件事情,你儘管去做。但是,惹出事來,別怪我不幫你。”他冷冷的說。
她沒有再說話,只是替他關好了門。
佟鐵河一掌拂出去,製圖板和圖板上的圖紙稀里嘩啦的全都落在了地上。
就心裡的火噌噌的往上冒。
這事兒他不是今天知道的。因為楊丹這個人,聽的時候,他覺得格外的不舒服些。他特別的給家同打過電話,家同含混的給他解釋了幾句,他也就明白了。這個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