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過手來,小心的扶住她的下巴,將一顆玻璃碴拔掉。這一拔,血一下子冒了出來。佟鐵河從她手裡抽出毛巾來按在她的傷口上,把她拽到衛生間。
“我自己來。”自端忙擺手。
佟鐵河胡亂開啟藥箱,消毒水、棉球、止血繃輪番上陣。
自端半仰著頭,“好了沒……”
“你閉嘴!”
自端乖乖的收聲。
這個男人,今晚還是不要惹他的好。
“明天去醫院。”他悶聲道。他側臉看著包紮的效果,滿意的點點頭。
“你不是在開玩笑吧?”自端對著鏡子摸下巴,有點兒疼,但是不嚴重,“你的手藝,我放心。”
佟鐵河抹抹額頭上的汗。
被自端從鏡子裡看到。
“該健身了,佟先生!”自端拍拍他的胸口,譏笑他。
“我每天都健身。”他撇嘴。
“ML不算。”
自端說出口,兩個人都愣住。
自端只覺得腳軟。
她一動也不敢動,甚至呼吸都屏住。因為看得到他眼裡越來越明顯的笑意。
老天啊,我這是怎麼了……救我啊!
“是不算。”佟鐵河看著自端越來越紅的臉,決定放她一馬。“還不睡去?”
自端逃也似的溜掉了。連晚安都沒說。
鐵河看著鏡子中一身凌亂的自己,皺了皺眉頭。
確實,好久沒做運動了。
……
第二天早上,自端和家同坐在餐桌的兩側,各拿一份報紙。
家同偷偷的瞄著自端。
“有什麼話,說。”自端也不看家同。
家同放下報紙,“二嫂,昨天晚上……不好意思。”
自端也放下報紙,眯著眼睛,道:“不好意思都那樣了,好意思還了得?”
“我……沒說什麼不該說的吧?”家同惴惴的。酒實在是喝的太多了,現在腦子只剩下痛感。
自端瞟了他一眼,“你說那麼多,我還真得想想。”
家同的臉頓時垮下來。
自端壓低聲音問道:“那你給我老實交代,佟鐵河在閬苑真的養著一個?”
家同一呆,失聲叫道:“我說的是這個?!”
“還有哪個?!”
“沒!沒有!”家同忙擺手,“我胡說的!沒這回事!”
“季家同,老話兒說的好,酒後吐真言哪……”
“二嫂,你饒了我吧……我該走了,上班去了……”家同抓起盤子裡的三明治,急匆匆的跑掉了。
看著家同落荒而逃,自端笑著,又端起了報紙。
正翻到娛樂版,兩個熟悉的女人,佔了一半的版面。一個是女主播微恙,低調出院,一個是女指揮家的專訪,高調示單身……
自端摸了摸下巴,傷口還是有點兒疼。
讀。
正文 第二章 光與影的旖旎 (十一)
陪著佟勝利夫婦去聽新春音樂會的,是他們的一對寶貝兒子。
兩個媳婦夏伊甸和景自端則留在家裡看直播。當電視鏡頭給到特包的時候,伊甸笑道:“媽今天穿的普通了。”
自端點頭。那是費盡心思不搶風頭。
“唉,鋼川上鏡好胖……鐵河怎麼那麼嚴肅?”伊甸笑著。
“他本來就很少笑。”
伊甸看她一眼,道:“不笑就罷了,真笑起來可是獅子吼。”
自端想想,的確是這樣。只是他在她面前很少笑。
“這幾年看著鐵河越來越像父親了。鋼川說,偶爾他在餐桌上一抬頭,好像時光倒流三十年,會以為是父親坐在他對面,害他心老怦怦亂跳。”伊甸嗤嗤的笑著,搖著手裡的酒杯。褐色的酒液在玻璃杯裡旋著,像絲綢一樣。
“媽媽也說像。”
“走路的姿勢、說話的語氣、眼神的力度,真像。”伊甸感慨。她看著自端,抿了口酒。酒在舌尖逗留了幾秒,嚥下去,她享受的輕輕轉了轉頸子,“你們倆還那樣?”
自端笑了下,算是回答。
“我算是服了你。就算是天衣無縫的避孕措施,也有一兩個漏網之魚。”
“……”
“我聽說老爺子都開口問了。你知道,老爺子可是向來不管這些閒事的。”
“……”
“老太太就更別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