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電話了。”
佟鐵河看她一眼,意思是知道了。
自端見家同窩在沙發上,很不舒服的樣子,說:“這樣不行,扶他上去躺著吧?”
佟鐵河吐出一口濁氣,剛要走過去,忽然季家同坐了起來。
自端和鐵河都是一愣。
家同瞪著茶几上的酒瓶,一動也不動。
“家同……”自端柔聲叫著家同的名字,“你……”
“我不甘心!”
季家同猛的抓起酒瓶往地上砸去,酒液混著玻璃渣,四處飛濺,那股辛辣的酒香,撞擊在地上,迅速的向空氣中散開來。
“我不甘心!�”
像是淤積了很久的惡氣,一朝吐出來,那聲音要震得空間震盪。
“季家同你!”佟鐵河臉上青筋暴跳,眼看著就要衝上去揍他,自端見狀忙拉住他的手臂。
“佟鐵你別!”
季家同捶著自己的胸口,“我不甘心……”
自端看著家同,“佟鐵你讓他說。”鐵河手臂上的肌肉繃的很緊,她牢牢的抓住不放。手心這時候都出汗了。其實她很緊張。不知道家同還會說出些什麼樣的話來,不知道他說出的話來會不會繼續讓她緊張、難堪,同時也讓鐵河難堪、緊張。但是她直覺的,該讓家同宣洩……她親眼看到楊丹的哭泣,那情形,不是不難受的;家同呢,他是男人,可是他也會難過。
他難過。
她看的出來。她相信鐵河也看的出來。
家同雙手攏住自己的頭髮,低低的說:“那個女人!說孩子是我的……她敢說孩子是我的!”
佟鐵河忍不住斥責:“她是你老婆!”
“就因為她是我老婆!那才不可能!”家同一雙眼睛,紅的似乎要甭出血來。像獸一樣的眼神,刀子一般擲過來。
鐵河與自端都愣住。
“她為什麼去墮胎?你們知道她為什麼墮胎?”季家同陰冷的笑著,“為什麼……因為我說,孩子,你儘管生。到時候,你親手給我掐死那個小雜種!”
。
正文 第二章 光與影的旖旎 (十)
“這說的也叫人話!”佟鐵河抬起腳來狠狠的踹過去,家同悶哼一聲,由沙發上滾下來,倒伏在地毯上,“季家幾時出了你這麼個不長進的東西!”
“佟鐵,你瘋了,怎麼能這麼踹!”自端大驚,她急忙過去,“家同,家同,你怎麼樣?”她伸手拉家同。
醉了的人,像一具屍體那樣沉重。
“佟鐵你快來幫我。”她急了。
佟鐵河沒好氣的過來,扯住家同的衣領,將他扯直了身子。
自端扳過家同的臉,她呆了一呆:家同一臉的淚。
自端跪在地毯上,扶著家同。
“同同?”她輕聲叫著家同的乳名。
家同望著她,他的眼淚匯成兩條河,水流湍急,看的自端心亂如麻。她抬手,給他拭著淚;但是來不及,那淚珠子仍滾滾的落下來。
“端端姐姐,端端姐姐……”
很多年了,他不曾這麼叫她。
自端的眼眶頓時酸脹。
家同抱住自端,牢牢的抱著,“我……我……我有病……”
自端身子一僵。
佟鐵河按住自己的額頭。
“我這輩子都不可能當上爸爸!”季家同失聲痛哭起來。
一個大男人,哭的撕心裂肺。
也不知過了多久,家同的聲音漸漸的低下去,先是變成了啜泣,到後來,連啜泣也聽不到了。
自端覺得自己的腿都麻了,只是不敢動。
佟鐵河在原地轉了兩個圈,“阿端,讓開。”
自端回頭看他。家同的擁抱像是鐵箍。
佟鐵河過來,一彎腰扯過家同的手臂,將他拎了起來。他這才發現,這個小子已經醉的暈死過去一般。鐵河壓著心頭怒火,回身過來,搭著家同的手臂,將他背起,一直送到二樓的客房裡去。鐵河把家同丟到床上,然後三下五除二把他扒的只剩下內衣褲。
自端把被子拉開,替家同蓋好。
家同猶自一臉淚痕。
“臭小子,像個什麼樣子!”佟鐵河惡狠狠的瞪著家同。
自端嘆了口氣,去衛生間擰了一條熱毛巾過來,
佟鐵河扭頭看她一眼。忽然眉頭皺了一下。
自端見他神色有異。
“別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