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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不住,如斷線珍珠般,自眼裡滾落下來。

祁寒想到昨晚兩人說的話來,心中一酸,長吸一口氣,道:“我本來也不想說的,但我不能誤你一輩子。”

蘇蕙低頭不語,任眼淚一粒粒灑落到鞋上、地上,看著它和在塵土中,漸漸幹去,半晌忽然道:“我不在乎,我不在乎你有什麼婚約。我只要一輩子陪著你!”

祁寒仰天笑道:“你不在乎,我卻在乎!非但如此,便是我這個人,你也看錯了。你以為我是什麼好人嗎?你知道我爹為何要和林師伯早早地定下婚事?幾年前我便是一個浪蕩公子,整日裡什麼壞事做不出來?我爹看我鬧得實在不象話了,這才給我定下門親,好讓我不在浪蕩下去。但這脾性可是定下門親就能改好的嗎?你見我時倒象個少俠的模樣,可你認識我有多久?你知道往日裡我是什麼模樣嗎!”

蘇蕙道:“我不信!”

祁寒道:“別的不說,就說那日離開小酒館後,你道我去了哪裡?我去了秦淮河!那兒的情形我不說你也知道。不要說這兒,南北各處的這些個地方,我幾乎也逛遍了。所謂‘揚州一覺十年夢,贏得青樓薄倖名。’說的就是我這種人了!”

蘇蕙泣道:“我不信!”

祁寒道:“我也並非喜歡你,只不過想來南京玩玩,卻恰好碰見你,見你生得好看,正好又有這事,便想著來沾你的便宜!”

蘇蕙不停搖首道:“我不信!”

祁寒道:“你信與不信都是如此。”話音乍落,便閃到蘇蕙面前,還沒等她明白過來,伸指在她的腰間一點。蘇蕙身子一軟,祁寒伸手攬在她腰上,蘇蕙渾身無力,不由又驚又羞,道:“你……你想做什麼?”

祁寒將她扶到榻上躺下,蘇蕙緊閉了雙眼,臉漲得通紅,不敢去看他。

祁寒道:“現在你總該相信了,我是怎樣的人。”

說罷,俯下身去,在她的面上一吻,嘴中鹹鹹的,也不知是她的眼淚,還是自己的眼淚。回身推開窗子,便從窗子中縱了出去。

第八章 還是關河冷落,斜陽衰草,葦村山驛。…

祁寒一路走到鏢局東首小門,所幸正是清晨,鏢局中的人還未在院裡走動,因此並沒有人看見他。放在客棧裡的雪芭蕉,蘇蕙早讓人取了過來,祁寒既然知道自己命已不久,有心把雪芭蕉送於蘇蕙,便有意不去取它,只一人悄然離去。

出了小門,仰首見一縷陽光,正從對面的高牆上照下,忽想到那天一早來找蘇蕙時,她就是這樣站在這縷陽光裡,如今陽光依舊,境況卻已大異,自己再也不能象那日般,看著蘇蕙站在這兒,心裡便是一陣悽然。又想到即使自己的一番話不能讓蘇蕙完全相信,卻也至少讓她有幾分懷疑,此情一減,便不用因自己而誤了終生,心中又是一陣欣慰。

待出了城,祁寒暗道柳雲他們去棲霞山最快也要一個半時辰才回,而自己點的蘇蕙的穴道半個時辰才就能解開,絕不至於引起什麼誤會。就怕他們回來後,還會尋來,就不去走大路,只翻山越嶺,披荊斬棘,專撿無人走動的小徑走。好在雖然左肩有傷,這幾日休養下來,功力恢復得差不多了,便施展起輕功,雖然路途難走,卻也不礙事。

行了半日,到得一個山頂上,不要說有震源鏢局的人追上來,環望四處,連人影也見不到一個,只叢生的草木間傳來陣陣鳥語聲。此時正是太陽最烈之時,祁寒一路走下來,身上都已汗溼了,找了棵松樹,正想歇歇,卻不料這一路急奔,血行加速,促發了左肩的傷勢,心口又痛起來。好容易捱過這陣痛,已是筋疲力盡,便就勢在樹陰裡躺了下來。

祁寒放鬆四肢,仰面躺著,看著天上的白雲在空中緩緩地飄來飄去,又慢慢地變幻著各式的形狀,一顆心彷彿也隨著白雲悠悠盪盪飄到了九天之上,從天上往下看來,塵世間的一切都是小如芥粒,便連喜怒哀樂、生老病死也都是那樣那樣微不足道。此時祁寒的心中一片平靜,只願就此躺下來,以這樹下,做長眠之所。

如此躺了小半日,忽然想到,自己時日無多,除父母的養育之恩、蘇蕙的一腔深情難報外,也沒什麼太多的牽掛,可只辜負了林師伯所託一事心裡總是念念不去,無論如何也得往絡藤山莊一趟,將丟失秋聲刀的始末告訴林師伯才行。此事一了,再尋個沒人的去處,安安靜靜地了此一生就是。打定主意,挺身站了起來,朝絡藤山莊的方向走去。

下得山來,便見到一片如蔭的草地,一匹棗紅馬正在俯首吃草。祁寒見天色已近傍晚,又不想找客棧落腳,就在草地上歇息了下來。第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