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送給你。”張野聽了一頓足道:“好!痛快!可惜平日不曾見著你,不然也可以請你杯酒喝!”朱青卻一皺眉道:“怕是沒這麼容易吧。”
祁寒道:“正是,我雖要把這刀送給蘇大姑娘,卻還有三個條件。”蘇蕙這才抬起頭道:“什麼條件?只要是我力所能及,一定不會推辭。”
祁寒道:“第一,你要答應,不可將我送刀之事告訴柳老鏢頭和令尊。第二,你要想個辦法在託鏢之人到鏢局之前就把刀給他。第三——”祁寒又想到嶽英對他說過的話,心道若嶽英有辦法,這刀就不用交出去了,若沒有什麼好辦法,明天再把刀給她也不遲,便道:“這刀我現在還不能給你,明日一早,我在震源鏢局東首的小門那兒把刀給你。”
第五章 歸來也,遠遊歌罷,失卻秋聲。(6)
蘇蕙本以為是什麼難辦的條件,卻不料除了第二個有些費周折外,其他的並不難辦,看眼前這人全不似有惡意,前兩個條件於他並沒有好處,倒象是處處在為震源鏢局考慮,第三個條件雖有些奇怪,想來定是他為穩妥起見,不敢現在就把刀交到自己手中,怕自己不留心,把刀弄丟了反不好,想到這,便道:“我都答應就是。”
祁寒笑道:“蘇大姑娘果然爽快。”蘇蕙還刀入鞘,將刀遞了過去,祁寒見她的臉上似乎比方才喝了酒時更紅了,眼神象是看著他又象是沒有看著他,伸手將刀拿過來,這次卻格外小心,沒有碰著她的手。祁寒把刀依舊用布包好,便對蘇蕙一拱手道:“那就明日見了。”又對眾人一拱手,道聲再會,便闊步出了酒館。
屋外已近黃昏,天氣不似午後那樣炎熱,微微有些風,祁寒這才覺得臉上有些發燙,暗道幸好出來得早,若再待下去難免不被他們看出破綻來。這些人慷慨仗義,倒真是值得一交的朋友,只是此行匆匆,怕是沒這樣的機會了。
想到這兒,不知怎麼想起蘇蕙來,方才碰著她手的那個手指,似乎還在麻著,一想到此,心中又暗怪自已,平日母親也曾教誨自己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碰著雖非有意,念念不忘便是不該了。只是雖這樣想,心裡卻始終放不下來。
碰著她手的時候,她惱了嗎?當時只顧心中慌亂,也沒有看清楚。只是後來和她說話,她的神情卻沒什麼特別,或許只是幻覺,自己的手指並沒有碰到她的手,但指上麻麻的感覺還停留著,似乎比自己的記憶還要真切。
一路就這樣想著,天色忽然亮了,抬起頭來,卻見自己走到了一片依河而建的樓臺水榭邊,那些樓臺水榭燈火徹明,把天也照得亮了。祁寒問一路人,才知道這裡便是秦淮,記起曾聽說過當年秦始皇見金陵有天子氣,便譴朱衣三千,鑿方山疏水,以斷地脈,所以有秦淮之稱。說來也怪,這以後金陵的王氣果真黯然而收,凡在此建都的王朝,不是偏安一隅,就是短命而亡。是不是秦始皇真的斷了金陵的王氣不知道,這秦淮後來多有歌舞昇平之地,鶯鶯燕燕之聲,以至晚唐肚牧有商女不知亡國恨之嘆,真的消磨了無數英雄壯志、男兒雄心,這倒是秦始皇所始料不及的。
祁寒見這些樓臺水榭裡果然人聲喧沸,裡面的人個個身著錦衣,或觥籌交錯喝得面紅耳赤,或左擁右抱陶陶然不知身在何處,嘆了一聲,轉身向回走去,耳中還聽到後面傳來陣陣歌聲:
“前日個,這時節,與君相談相聚。昨日個,這時節,與君別離。今日個,這時節,只落得長吁氣。別君止一日,思君到有十二時。惟有你這冤家也,時刻在我心兒裡。”
這歌聲婉媚動聽,祁寒聽在耳裡,心中一蕩,便想起方才還刀時蘇蕙的神情來,忽得心裡又是一省,想到林師伯託付的正事還未做,就沉溺於這樣的兒女之情,這又和那些樓臺水榭裡的紈絝子弟有什麼區別了。當下收斂住心神,向路人打聽清楚自己住的客棧該怎麼走,便向回走去。
到了客棧,祁寒先去後面看看雪芭蕉,見馬槽裡夥計喂的草料還有不少,雪芭蕉吃得正歡,便摸摸它的頭,替它理理鬃毛,雪芭蕉伸過頭來在他身上蹭了蹭。祁寒對它道:“你也早些休息吧,明日若事情辦完了,還要趕回去告訴林師伯呢。”雪芭蕉似是聽懂了這句話,輕輕打了兩個響鼻。
。。
第五章 歸來也,遠遊歌罷,失卻秋聲。(7)
祁寒一側頭,見旁邊的地上還臥著一匹馬,那馬張大著嘴,頭貼在地上,似乎連喘氣的勁也沒有了。江湖中人凡事多借重馬力,因而對馬匹往往照顧備至,祁寒心道,這馬的主人定是有什麼緊要的事情,冒著烈日一路趕來,也沒有在路上讓馬歇歇。不知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