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一人道:“不要廢話了,快看看那刀在不在。”另一人走到祁寒身邊,藉著點月色,看了看祁寒道:“果然睡得正熟。那刀……就在他手邊放著呢。還是你的辦法好!”頭一人道:“那是當然,我就見這小子看蘇大姑娘的眼神有些不正,不知肚裡打得什麼壞注意。要說幫忙,為何非要明日一早才將刀給她,還要約她在震源鏢局東首的小門相見,這不是打的壞注意又是什麼?”此時月色正淡,若是再濃些,這兩人就會看見祁寒的臉上正紅得厲害,就是想裝著睡熟的樣子也裝不下去了。
另一人附和道:“就是!他出來後,我照你說的,找了個藉口跟了出來,一路上來,你知道這小子去哪兒了?”頭一人道:“去哪兒了?”另一人道:“去秦淮河那邊了,站在河邊,看著那些燈紅酒綠的地方,聽那些讓我一聽就起雞皮疙瘩的小調,象痴了一般,也不知想的什麼齷鹺心思。”頭一人道:“他進去喝酒了?”另一人遲疑道:“那倒沒有。不過我看他象是嘆了口氣的樣子,可能是身上沒帶夠銀子,不然早進去了。”
祁寒聽了,真是哭笑不得,想不到一路上來,心裡恍恍惚惚的,就沒有發現後面有人跟著,自己不留意間走到秦淮河,竟又給他們當成了好色浪蕩之徒。
頭一人道:“時候不早了,快拿了刀走。”另一人應了一聲,伸手就去拿刀,卻見祁寒的手還握在刀上,便道:“他的手握在刀上,怎麼辦?”頭一人急道:“他睡成這樣,你把他殺了也不知道!還是我來吧。”說著走上前,一把抓在刀上,待想要把它提起來,卻怎麼也提不動。
另一人道:“你把他手指扒開不就行了。”頭一人道:“也是。”右手剛要去扒開祁寒的手指,就覺手腕上一緊,另一人嚇道:“不好,快跑!”轉身就要跑。祁寒忽地坐了起來,道:“還沒拿到東西就走嗎?”他又似是覺得這樣就跑了,太沒義氣,又轉回來,道:“你……你想怎樣?”
第五章 歸來也,遠遊歌罷,失卻秋聲。(8)
頭一人知道現在想跑也跑不掉了,心一橫,左手一拳向祁寒的胸口打去,祁寒輕輕一撥他的手腕,順勢一指制住他的穴道。一翻身就已站在另一人的面前,道:“你想怎樣?”另一人道:“你……你別過來,我可會,會……”祁寒笑道:“會算命嗎?”說著一指也將他制住,祁寒將桌上的油燈點起,揭開他蒙在臉上的布,果然就是那個算命先生李大鳴,又將另一人臉上的布拿了下來,正是酒館的掌櫃朱青。
李大鳴顫聲道:“你這個……惡人,有膽你就殺了爺!”朱青卻悶頭不語。祁寒道:“可是蘇大小姐讓你們來的?”李大鳴道:“胡說……”朱青卻已搶道:“正是,正是蘇大小姐讓我們來的。她早已看出你心術不正,讓我們跟著你,看你究竟有什麼勾當。”李大鳴一聽也忙道:“正是,正是。”
祁寒已知道定是朱青疑心不減,怕自己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企圖,私下約了李大鳴,讓他一路跟著自己到客棧,兩人又深夜前來,想把秋聲刀盜去給蘇蕙,便笑道:“你二人既是應蘇大小姐的之請前來拿刀,就該光明正大地登門拜訪。你們如此打扮,又乘我熟睡時進來,我還以為是什麼小偷呢。”說著,伸手拂開二人的穴道,鞠了一躬,道:“得罪之處,莫怪莫怪。”
二人手腳都覺能活動自如,相互狐疑地看了一眼,不知祁寒打得什麼主意。李大鳴道:“你有什麼惡毒伎倆儘管施出來好了,爺們不怕,用不著這樣假惺惺的!”祁寒一笑,把秋聲刀拿過來,交到李大鳴的手上,道:“這把刀,麻煩你們交給蘇大姑娘。”李大鳴接過秋聲刀,不由一愣,道:“你——”
祁寒道:“不知明日賠鏢的事,蘇大小姐可安排好了。”李大鳴和朱青又對望了一眼,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均覺祁寒不似極惡毒的人,李大鳴對朱青道:“還是你說吧,我當時先出去了,可什麼也沒聽到。”朱青又看了眼祁寒,遲疑了一下,方道:“蘇大小姐讓我們都扮做震源鏢局的人,在烏龍潭上的小洲上侯著,又讓人在震源鏢局門前和附近的各條路上守著,一見著有象是來取鏢的人,就把他們領到小洲上,將刀賠給他們就算完事了。”
祁寒道:“這樣甚好。過一會兒天色也快放亮了,就煩兩位把刀給蘇大小姐送去吧。”李大鳴道:“那我們就真走了。”祁寒點了點頭,二人走到門口,李大鳴又回過頭看看祁寒,祁寒一抱拳道:“恕不遠送!”二人這才出門去。
祁寒看著他們出了門,輕輕舒了口氣,他本沒有多想,只為保險起見,想今兒一早再把刀在震源鏢局東首小門那兒交給蘇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