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吃什麼?”
她沒有看選單,只是看著他的臉。
“水煮魚。”
他笑了笑,從椅子上站起來,繞到她面前蹲下。
“那味道太嗆人了,會讓我不想吻你的,不過那樣我反而吃虧了,所以我要提前做了這事。”
他身體抬起一些,輕輕貼上她的唇,他身材高大,這樣的姿勢顯然讓他很累,只持續了數秒,就有些支援不住,於是他站起來,但兩人沒有絲毫的分離,因為他把手託在她的腋下,將她一起帶地站起身來。
他們站在陽臺中央接吻,有服務員進來點燭火,安語童有些不自然,想推開他,但他的唇如磁石般緊緊吸附在她唇上,她只好順著他的意思繼續下去。
那人很快離開,火焰味越來越濃烈,她看不到湖水,星月,也看不到燭火,甚至看不到離她最近的那個男人的臉,只是她知道這些不是她的幻覺,他們就在她身邊,在她心裡,也在她記憶裡。
她需要多一些他的記憶,因為她和他一直在分離,即使相見那感覺也像是分離。世界上最悲傷的事不是得不到,不是已失去,而是在得不到和已失去之後的忘不了。她在悲傷中回憶,悲傷很冷,她便用回憶取暖,卻不想連帶著把回憶也變冷了。
又有人進來,這一次安語童已不再尷尬,堂而皇之地把手放在蕭競航的頭兩側,熱烈地回應他,甚至彎起舌尖在他唇角處調弄。
蕭競航笑著推開她一些,剛想說話,視線角度忽然變化,落在她身後不遠處,安語童順著他的目光也向後看去,臉上的笑容驟然凝固。
在她看到楚千帆第一眼的時候,她還能看到憤怒,但在極短的時間內就消失乾淨,只剩下她能感同身受的濃重的憂傷。
她乾澀地開口:“千帆,你怎麼會來這裡?”
“飛機誤點,我在機場打電話給你,蕭競航接的電話,說你睡著了,我問他要把你帶去哪裡,他告訴我是這裡,於是我簽了機票,帶著行李回來找你。語童,我們可以回家了嗎?”
安語童猶豫了一下,轉過頭去對蕭競航說:“我先離開下。”
“有這必要嗎?你不過就想說‘我們分手吧’這五個字,在這裡說也一樣。”蕭競航返身在鏤花草地椅上坐下,對著她聳聳肩。
安語童狠狠瞪了他一眼,轉身面向楚千帆說:“我們走。”
“就在這裡說吧。”
“什麼?”安語童因為楚千帆太過冷靜的外表而心慌意亂起來。
楚千帆笑了笑,眼中似有柔情,但太多東西在奔湧而出,破壞了他刻意想維持的平靜。
“在向日葵小鎮的時候,你要我答應,回國後絕不會向你提分手的話,如果是你提的,我必須要拒絕。我很想信守這個承諾,可是現在說這句話的人不是我,也不是你,而是我最討厭的人,那麼,我就沒必要再遵守這個承諾了,希望你不會怪我。”
安語童明白他這麼說是已經決定成全她,又不讓她有負擔,就像她明白他決定放棄她,需要承受怎樣的傷痛。
她的淚水已湧到眼眶處,聲音也變得哽咽。
“千帆,是我對不起你,我欠你的太多了,這輩子都還不了。”
“那你就答應我,下輩子一定要還給我。”楚千帆笑的那麼憂傷,比哭泣更憂傷,安語童的淚水終於忍不住奔湧而出。
“千帆,我們還能做朋友嗎?”
楚千帆嘴角動了動,卻沒有發出聲來。他側過頭,目光落到了蕭競航的臉上,有火星迸發,但房內的溫度不升反降,近乎冰點。
“語童,你不要期待我會說祝你幸福,我只會祝你不幸福。”
楚千帆摔門而出,再沒看安語童一眼,他離開前最後的目光給的是蕭競航。蕭競航嘴角牽動,淡淡地看著眼中還有淚的安語童。
安語童拉開椅子坐下去,從桌上的藤編紙巾托盤裡抽出幾張紙擦乾淚水,然後仰頭飲下一杯子的水。
“你準備一直都不和我說話了?”蕭競航交叉雙手抱在胸前,向後靠上椅背,顯得悠然自得。
“這種事情你讓我自己來解決好不好?”安語童沒好氣地說。
“所以我才讓他來這裡見你,否則他只需見我一個就夠了。”
安語童收起怒氣,也學著他的樣子,靠在椅背上,嘴角還掛上了一絲笑意。她太瞭解他了,知道對手越是生氣,他就會越得意。
“你是怕我不捨得跟他分手?”
蕭競航的上身慢慢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