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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真是多事!

……

…………

第二日茶會照常,遊弋發呆了一夜總算將骨子裡叫囂的魔氣暫且壓抑了——他大抵明白自己的身子出了什麼錯,畢竟本體是一個魔物,以正道之法修煉至今實屬不易,如今逼至旋照之境,想來那些魔氣有些著急了。

這令他的心情愈發不好,這才驚覺原本“做一個厲害魔修”的願望已經悄然改變……所有的選擇,遊弋說不定真有幾分可能為季仲卿而改邪歸正。不過可能也就幾分,畢竟魔才是他的“正道”,遊弋暫且還未打算做他人的附屬品。

入了舊亭中,遊弋特地回頭看了眼在一夜之間竄的老高的綠頂荷,小傢伙搖搖擺擺衝他打招呼,想來還沒被雪域宗眾人虐待過。

遊弋很滿意,摸了摸這個傢伙,回身找到一方蒲團盤膝坐下。亭內的氣氛尤為奇怪,昨日林覺還會與唐俞一同交談,如今卻一致保持了沉默。鬥法一開始,兩人就嚴肅直背地望向場地之內,也只有觀戰之時,他們的餘光才不會不住地往季仲卿身上瞥。

而季仲卿注意到的則是合歡殿亭中的兩人,一位是位居最中的男人,一位是立其身後滿面輕挑的青年,兩人一同隱晦地將目光投向己方,那模樣顯然是在觀察遊弋的模樣。遊弋倒是不大理會那兩道視線,季仲卿卻是警覺地稍挪座位,把自家小師弟擋住了。

該來的總會來。

接近午時,凜冽寒風漸漸地靜了。遊弋掐指一算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於是調息一二,望向場中。果然不過片刻,那來自合歡宗的青年翻身上了臺。遊弋這才注意到此人穿著極為簡潔,手持書卷腰懸一折扇如同錦衣書生一般。像這般打扮之人按照套路而言一般都是厲害角色,但此人的“厲害”顯然是裝出來的,畢竟那張面孔上的神情未有半分書生的清淨。

不過這人大抵還算有些名氣,上臺那一瞬,眾人都皺了皺眉。

按照暗地裡的規矩,這種論道會上的比試雙方得是同輩之人,打自個兒輩分之下的,人們覺得他好臉皮沒實力,打之上的,人們嫌他裝,不自量力,亦或是不重老。於是不由猜測讓小輩也參與其中是什麼意思。

雪域宗大抵沒打算讓眾人瞎猜,徑直給臺上之人備好了演講詞,主要內容就是:大夥兒既然都帶著自家後輩了,也不該忽視,也該參與其中來……這何曾宣願做第一人,云云。

這話說的可有意思,遊弋打量著這位何曾宣,一不小心撞上了對方的視線。

何曾宣露出探究的一笑來,再開口:“昨日扶搖殿劍修之劍令何某愧服,何某不才,欲與之後輩比量一場。”這話語間瀰漫著誠懇的氣息。場內有人看不過,卻又無人擋之。遊弋本以為這樣快就該上場了,誰知隔壁右側亭中傳來一聲冷笑,楚清秋不知何時自打坐修煉中醒來,瞥了遊弋一眼慢吞吞道,“何曾宣你也不臉紅。”

少女的聲音有點大,響徹於亭廊之間。何曾宣倒無惱意,他一挑眉角,“若能與楚姑娘暢談一夜,這張臉不要也罷。”語罷極為認真地一眨眼,其身後不遠處合歡宗亭內傳來一陣低笑。遊弋最看不起老對付妹子之人,又因為他明白合歡宗大概會想辦法讓他與其弟子打上一場,索性和季仲卿說了兩句話,起身盪開衣袖先是往楚清秋處感謝地一施禮,而後開口解釋道:“世間坎坷者,不可避之不如引而上。”遊弋特地咬重坎坷二字,潛意思為何曾宣此人不過是一道用被會踩下的坎罷了。

楚清秋淡淡地看著他,眼底顯出幾分笑意。

但偏偏其神色極為溫和極為認真,教人分不出故意與否。遊弋迎著眾人目光,徑直往臺上走去——亭臺之間空隙之處的綠色倏忽茂盛起來,柔軟的草夜隨著其抬腳踏出捲成一環穩穩地將人托住,不過幾步路程,遊弋便輕輕鬆鬆來到了臺上。比作眾人那些上臺的法子,遊弋這一手便顯得有些風輕雲淡了,不過卻也提起了眾人的性質——木靈根,還是難得的親和體質,竟已能輕鬆使喚這些植物了,想來也有點手段。

遊弋沒去理會這些,他上了臺,才感到那人的氣勢也是頗為不凡的,面上卻沒露出半分其餘的神色。他大方地一行禮,看起來格外的嚴肅認真,彷彿未曾看出這是一場有預謀的欲圖打臉,而只覺得是切磋罷了。

“扶搖殿弟子游弋。”

那人也不由收斂了些笑意,回應道:“合歡宗何曾宣,請。”

遊弋伸出兩手後攤開,只見他掌心之中躺著各色各樣的種子若干,而後其握緊拳掌心朝下垂下手掌先丟出了兩枚種子。深紫色的花枝舒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