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的一抹光線,莫靖言看到蜷坐在牆角的邵聲。他伸長了腿,低著頭,光線投射在眉骨和鼻樑上,眼睛和嘴巴沉沒在黑影中。她心中一酸,半蹲半跪,扶著邵聲的肩膀:“怎麼坐在這兒了?沒事吧?”
邵聲握住她放在肩頭的手,側頭將臉頰貼在上面,含混著說道:“我沒事……就是歇會兒,讓我歇會兒。”
指尖摸到他下巴上刺人的胡茬,莫靖言心中一酸,“可別睡過去,坐在這兒也不舒服,來,我扶你回家。”
邵聲掙扎著想站起來,摸著口袋,“鑰匙,我找找,鑰匙在哪兒……”
“我這兒有。”莫靖言架著邵聲的胳膊,將他攙扶起來。他腳步趔趄,身體一半重量壓在她肩上,莫靖言唯恐二人一起跌倒,一手環著他的腰,一手扶著欄杆,上了半層樓梯便出了一身大汗。兩個人走走歇歇,一步步蹭到宿舍前。
開啟房門,莫靖言將邵聲扶到沙發前坐下,手被他壓在身後,於是使了力氣抽出來,“我燒熱水幫你洗把臉,再找點醋給你喝。”
“別走,莫莫。”邵聲拉住她的手臂向後一扯,莫靖言跌坐在他旁邊,被他緊緊地抱在懷裡,“你別走,陪陪我。”
他語氣中竟有些哀求的味道,莫靖言貼在他胸口,聽著急促的心跳聲,也回手抱住他,心酸地應道:“我不走,我就待在這兒。”
“我、我也不走,我也就待在這兒。”邵聲喃喃念著,“我哪兒也不想去,哪兒都不去了,就這麼待著。”
“好,我們就這麼待著。”莫靖言鼻子一酸,淚水湧了上來,只覺得這樣的時刻過一秒少一秒。
邵聲聽見懷中壓抑的抽泣聲,抬手拂開垂在她面前的長髮,用手指認真地擦著她的眼淚,“不哭,莫莫,都會好的,都會好的。”
他粗礪指尖在她臉頰上輕輕摩擦著,莫靖言的淚水更是抑制不住,“如果你可以不用走,那、那就好了。”
“我,我為什麼要走?我去哪兒……”邵聲有一時怔忡,片刻回過神來,“不行,我還是得走。楚羚說得對,她說的每一個字都對!我拿什麼彌補老傅的一輩子,拿什麼補償他們一家子?是錢麼?有錢換的回一個健康的老傅麼?”
“我明白,我都明白。”莫靖言將臉頰貼在他胸口,“我就是,心裡難過,捨不得你。”
“我也捨不得你啊,不捨得把你自己扔在這兒。”邵聲捧著她的臉,親了親她的臉頰和眼睛,“我們一起走吧,一起去巴西,什麼都不管、什麼都不想了。莫莫,我們一起走。”
莫靖言哽咽著,用力點頭,“好,不管去哪兒,我和你走。”
“我帶你去海邊啊,去基督山,去看嘉年華。”邵聲口齒不清地念著,找到她的嘴巴,親了親,“就我和你,兩個人,以後,以後還有一川。”他輕咬著她的唇,深深地吻了過來。
莫靖言微張著嘴,與他唇舌膠著,幾乎透不過氣來。她心中悽惶,暗想,如果你清醒的時候這樣講,那我也就什麼都不管不顧了,我也就一心自私到底了,天涯海角,我和你一起去就是。我們就當什麼也沒發生過,以後再也不回來了。
而她心中清楚,這一幕永遠不會發生。那些她所希冀的場景,在他的描述中存在過,便已經足夠了。
邵聲輕輕咬了咬她的嘴唇,埋下頭來,吻著她的脖頸。莫靖言抬起手,摸了摸他平整的短髮,手指滑過他的耳朵、脖子、肩背,他的t恤垂下來,淺色的棉布下隱約是平坦有力的腰腹。她沒有遲疑,雙手從邵聲衣服下襬探了進去,掌心貼在他光滑緊實的背脊上,將他的t恤一點點推起來,最後停在他的肩胛上。邵聲抬起手,將t恤脫在一旁,他的肩膀寬闊,用力時肌肉繃緊,堅實流暢。
當他覆在莫靖言身體上時,她一瞬變成了嬌小玲瓏的小女孩,肩膀狹窄,胳膊纖細。彷彿什麼事情都可以交由他來擔負,任何風雨都由他來遮擋。莫靖言想起了那些夜晚在巖壁下相會的時光,他獨自一人沉默地練習著,或是仰天聽著歌,在見到她時略微懊惱的神情一下就舒展開來。她心情低落時,他或揶揄或勸慰,說上幾句話,她心情便舒暢了。然後她笑著跑開,不知每次目送自己離開的他都在想些什麼,是心痛,還是祝福?
而此時,他的臉端端正正就在面前,但眉頭蹙著,鎖著所有的矛盾和壓抑。莫靖言雙手勾在他脖子後,抬起身體,輕輕吮著他的嘴唇。他們彼此摸索著對方的身體,除去身上單薄的衣物。邵聲壓住莫靖言的手掌,和她十指交叉,她蜷起腿,腳掌踩在他小腿肚上。在黑夜中,她突顯的鎖骨呈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