佈滿血痂、皮肉外翻。
她握住他的手,將那枚香囊放在他的胸前,用交握著的雙手蓋住,輕壓了一下讓他握好,緊接著手依舊放在他的手背上,俯下身子,明明他已經聽不見了,但她仍舊俯下身子在他的耳畔,一雙杏眸裡閃過一抹陰厲,她嫣然一笑。一字一頓地輕聲道:
“先生,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活著的。我不會放棄做一個醫者,但是那些傷了先生的人,我亦會一個一個地送他們下地獄,不管他們是誰,是誰都好……”她闔閉上雙眸,清脆地冷笑了聲,笑聲裡泛著刺骨的寒意與滯血的冰冷。
一縷清光透過窗紗悄無聲息地照進來。門外,颯颯的晨風起,拉開了新的帷幕。
今日是天凝四十三年正月初一。立春,舊的一年終於過去,新的一年開始了。
……
一抹紫影赫然出現在幽蘭院內,鳳一見狀連忙上前輕聲通報:
“主子。濟世伯昨日午時左右歿了。”
墨硯心裡一驚。雖然已有準備,但他還是覺得有點突然,邁開步子才要往裡走,卻又收回腳步,問:
“棺槨素服都準備好了嗎?”
“昨兒下午奴才就讓人去置辦了,雖然奴才說主子吩咐過夫人想要什麼都行,但夫人的丫頭還是拿了錢來。有點奇怪的是,夫人這些日子的花銷竟然全部是金葉子。”
墨硯微訝。想了想也就不驚訝了,抬頭環顧四周。問:
“怎麼沒掛白布?”
鳳一微怔:“夫人沒吩咐讓掛,而且……”這裡又不是濟世伯府,難道還要守孝嗎?
“掛上吧。”墨硯淡聲說,邁開步子向堂屋去。
進入靈堂內,素白的紗簾掩映之中,本以為會看到一副悲悲慼慼的景象,卻訝然看見阿依正一身縞素立在靈柩前,面無表情直直地望著,一張繃起來的秀美小臉看不出任何表情變化,讓人猜不透她的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他負著手在門前站了一會兒,手掌虛握,放在嘴唇下輕咳了兩聲。
阿依回過神,平靜地望過來,用一雙大眼睛直勾勾地望著他。
這樣漆黑如墨看不到半點波瀾亦看不出半點波動的眼神讓墨硯一時不知該說什麼,默了半晌,道:
“我上柱香。”
阿依便拿了三柱檀香遞過來,墨硯在蒼白的蠟燭上點燃了,拜了三拜,供了香。
室內一片冰冷的死寂,墨硯在靈柩上望了一會兒,轉過頭對阿依說:
“你打算怎麼辦?他是不能請僧侶來超度的,也不能將靈柩運回帝都去。”
“我知道。先生之前也交代過阿勳總管說不想回帝都去。”阿依沉默了片刻,淡聲說。
“那就停靈三天之後下葬吧,反正又不能請僧侶超度,還是別放太久了。就在這附近的山裡找一處我讓人修個墓,不過有一樣,不能立墓碑,至少在皇上沒變成先皇之前不能立墓碑。”
阿依靜默了半晌,點了點頭。
墨硯看了她一會兒,不知道該說什麼,頓了頓,轉身,出去吩咐人了。阿依靜靜地立了片刻,側身望向安穩地睡在棺槨裡面容平和的秦泊南,頓了頓,對著他莞爾一笑,歉意地說:
“先生,暫時不能立墓碑了,不過不打緊,我會很快讓皇上變成先皇,我一定會讓先生再次堂堂正正地立足於這個世上,光明正大地接受世人的祭拜,百仁堂的榮耀秦家的榮耀我會一樣不剩地全部拿回來!”
漆黑冰冷的眸子裡掠過一抹堅定。
阿勳身穿喪服從外面進來,眼眶烏黑髮青,眼白 佈滿了紅血絲,他走到阿依面前,從袖子裡掏出一塊不知道是什麼品類竟然剔透泛著七彩的石頭打造而成的鯉魚形狀的東西遞給她,輕聲道:
“解頤姑娘,這是二爺要我交給你的。”
阿依微怔,接在手裡,觸手生溫,握在掌心裡很是舒服:“這是……”
“這是秦家鯉魚令,奴才不知道二爺對姑娘說了多少,秦家過去曾豢養私軍,卻因此導致差點被滅族,之後皇家對秦家極為警惕,所以那些私軍早些年就被散了,但是還保留一萬個人,這一萬個人分散在大齊國各地,一共分成五組,分別在大齊國的東西南北與中部,一組兩千人,五個組的頭目直接聽命於鯉魚令。
現在的這一萬人已經不是私軍,而是秦傢俬產的運作人,奴才不知道二爺有沒有對姑娘提過這件事,因為許多年來皇室的打壓,先代家主擔心太過露富引來殺身之禍,又因為皇室多疑也不敢完全退隱,因而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