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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部分

你做主。”

“她人呢?”墨硯厲聲喝問。

“隔壁房間。”

蘭陵秋話音才落,墨硯已經一陣風似的衝出去,連外袍都沒有套上。連鞋子亦沒有穿上,徑直跌跌撞撞地衝出大門,從來沒有這樣驚慌失措過,也從來沒有這樣狼狽不堪過。

“你現在告訴他簡直太草率了!”景澄見狀。皺緊了眉。埋怨蘭陵秋道。

“這是他們之間的事情,我可沒有責任替他們去隱瞞。”蘭陵秋漫不經心地回答。

……

隔壁寬敞的耳房裡,阿依面色青灰卻神態安寧臥於錦衾之中,無知無覺地陷入深度昏迷中。

小赤在她身旁高高地盤成一坨,歪著三角腦袋在她臉上左看右看她就是不肯醒來,不由得用腦袋在她臉上拱了拱,她還是不醒,它狐疑地噝噝吐了兩下信子。又一次用三角腦袋拱了拱她的臉,她依舊不理會。小赤越發迷惑地歪了歪腦袋,看了她一會兒,將三角腦袋搭在她的肩窩裡,直勾勾地盯著她的臉。

就在這時,房門被從外面嘭地推開,一抹紫色的身影大步踏進來,小赤立刻警惕地抬起頭,墨硯三步並兩步走到床前,小赤見他氣勢洶洶的,以為他要欺負阿依,立刻竄到阿依面前,露出火紅的毒牙兇惡地警告他,吐著通紅的信子不停地顫動著,發出懾人的噝噝聲。

墨硯卻看都沒有看它,直接將它推一邊去,力道之大讓小赤不由得翻了個滾咕嚕嚕地滾倒在床上,墨硯已經半跪在床前,驚駭地望向許久不見再見面卻彷彿是生息全無的阿依。他驚慌失措地看著她,伸手去摸她的臉,冰冷冰冷,彷彿皮層下的血液已經凝固住了。

他的腦袋嗡地一聲,這樣的她映入眼簾,讓他有一種即使已經真切地接觸到了現實卻仍舊恍惚不肯相信的感覺。

他粗手粗腳地在她瘦削不成人色的小臉上摸了摸,又慌慌張張地去觸控她的手腕,拿起來看時,一雙被他單手握著都嫌細的手腕上與他一樣被裹覆了一層雪白的繃帶,雪白的繃帶上隱隱透著紫黑的血跡,映入眼簾時讓他的眼眸驟然緊縮,心臟重重地一震,擴散開來的滲透骨髓的痛意讓他只覺得恍若什麼東西剖開了他的心臟在用力地向外挖似的,呼吸顫抖地窒息了片刻,待他能夠重新恢復呼吸時,一雙素來淡漠無畏的眸子裡竟漫上了濃濃的惶恐與驚懼,眼白已經變得猩紅起來,他咬緊了牙,一面不可置信地用力去拍她的臉頰,一面顫個不停地高聲道:

“小老鼠!小老鼠,你醒醒!究竟是誰讓你到這裡來的,我不是告訴過你讓你老老實實地呆在家裡不要出門嗎,你明明有好好地答應過,你為什麼這麼不聽話!你為什麼要做這麼蠢的事,我是死是活與你何干,我究竟什麼時候說過要讓你來救我,你為什麼要拿你自己來救我,你不是迫不得已才和我成親的麼,你喜歡的人不是他嗎,你不是說你答應了他要好好地活著嗎,那你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他的聲音由最開始的高亢譴責一直到現在逐漸低弱下來,因為許久沒有進食水米,他的嗓音沙啞得厲害,這樣沙啞的嗓音裡含著濃郁的、粗糲的、悲情的痛楚,這樣的痛楚讓他如墜霧中,他想強迫自己相信眼前的一切不是真實的,然而理智卻告訴他這一切全部是事實。

怎麼會變成這樣,怎麼會這樣可笑,他們成親已經快一年半了,真正相處的時間卻還不足一年,離家許久之後的再次重逢,竟然是她躺在床上死氣沉沉生命垂危,而他卻跪在床前手足無措只能飲痛含悲,上天就那麼看不慣他強行將她留在身邊嗎?!

他昏昏沉沉地將頭垂在她的胸口,一手握住她千瘡百孔的細腕,虛弱無力地圈住她幾乎生息全無的身子,闔閉上通紅的雙眸,臉頰輕輕蹭過她的下巴,他如泣如喚地輕喃了聲:

“依依……”

握住她前臂的手掌逐漸捏緊,彷彿怕她會突然消失一般地無力而慌張。

“你那麼壓著她會讓她身體內的毒血衝破防護流進心脈裡,到了那時她真的就一命嗚呼了。”蘭陵秋的嗓音平如止水地響起,讓墨硯的眼眸驟然一縮,緊接著霍地站起來,轉身一把抓住蘭陵秋的衣領提起來。

“說!怎麼樣才能救她!”他的眸光陰鷙冰寒,恍若永遠都望不見底的千年寒潭,凝聚著滯血的墨黑色,就好像只要蘭陵秋不馬上回答,他就會立刻出手掐斷蘭陵秋的脖子一樣。

“你夫人好歹也是一個大夫,既然如此,你也好歹學一學該如何尊重一下把你救活的大夫。”蘭陵秋慢條斯理地說,示意他放開他的衣領子。

“少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