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你有多好,我這樣鳳毛麟角的人物肯娶你你應該對我感恩戴德!”
阿依停止了吃油炸白薯片的動作,坐在軟榻上仰著頭直勾勾地看了一會兒他氣哼哼的臉,頓了頓,偏過頭去,嘴角一咧:
“哈!”
她這是什麼反應?!
一腔怒火把五臟六腑都快燒焦了,他黑著臉怒道:“你這個死丫頭!小老鼠!”
阿依無奈,墨大人是小孩子嗎,說不過人就給人家起綽號。
“三爺這是怎麼了?這麼大的聲音外面都聽見了。”就在這時,一聲細膩軟語自門外響起,門簾子被人打起來,公孫柔身穿一件刺目的大紅色喜服婀娜而入,她在兩個人的身上掃了一眼,微笑著道,“三爺快息息怒,解頤妹妹還年輕,縱使有什麼惹三爺生氣的地方她也必不是故意的,三爺多擔待解頤妹妹一下消消氣,三爺這麼大的聲音會把解頤妹妹唬著的。”
阿依眨巴著眼睛看著她,頓了頓,拿起手裡油紙包包著的油炸白薯片,一面咔擦咔擦地嗑著,一面繼續眨巴著大眼睛看著她:這些人好沒禮貌,一個一個把她的房間當成東大街隨便進出,這是想逼她婚後搬出去的意思嗎?
公孫柔自然是想讓阿依立刻馬上滾蛋,滾得越遠越好,然而臉面上卻不能露出來,含著溫柔的笑意親切地望著阿依,笑得像一坨太陽花,讓阿依險些有種錯覺,以為公孫三姑娘好像突然心儀於她了。
“你來做什麼?”墨硯皺了皺眉,一張俊美的臉霎時沉冷下來,薄涼地問。
阿依驚訝於他的變臉之快堪比毫無規律可言的大暴雨,明明剛才還像一隻拼命跳腳氣得呱呱叫的大青蛙,這會兒又恢復了幽深沉冷豔絕塵寰的高嶺之花形象。
公孫柔在他的表情變幻之際,一顆心冰冷冰冷,美麗的臉有一瞬的蒼白,頓了頓,勉強露出一絲微笑:
“妾一直在藕湘院等著三爺過來,已經是這個時辰了,三爺也該……回去歇息了……”說到這裡,她把臉緋紅了,扭扭捏捏地道,“明日一早妾還要與三爺一同去給父親母親敬茶。”
“我們家沒有敬茶請安、晨昏定省這樣的規矩,既然你執意嫁進來,今後的事你一切隨意,只是有一樣,別來打擾我的事情。”墨硯語氣沉冷地道。
“不敬茶?這怎麼行,三爺……”公孫柔一愣。連忙說,然而話還沒說完就已經被墨硯打斷了。
“時辰不早了,你回藕湘院去吧。沒有我的吩咐,別再到這墨雲居來。”
此話一出,公孫柔美麗的臉比剛剛越發慘白,貝齒咬住嘴唇,淚水含在眼圈打轉,泫然欲泣,楚楚可憐。
“還不走?想讓我明天一早把你退回公孫家重學三從四德嗎?”她的眼淚卻激不起墨硯的半點憐憫之心。他冷冷地說。
公孫柔纖瘦的身子微顫,咬了咬嘴唇,無聲地屈了屈膝。含著淚轉身離開了。
阿依嚼著白薯片一直望著她離開了,抬頭望向仍舊一臉薄涼彷彿罩上了一層寒霜似的墨硯,這樣的表情是她過去很常見的,比如他們在蘇州初次相遇時他就是這樣冷酷的表情。只是那對她已經是好久之前的事了。
摩挲了一下溼潤的長髮。她一面咔擦咔擦地吃著白薯片,一面漫不經心地道:
“墨大人,你還真是一個過分的男人,公孫姑娘她到底喜歡你哪裡啊,若是墨大人蓄意騙走了我的心,最後卻把我棄之如敝履地丟掉,我一定會在墨大人的茶杯里加點東西,讓墨大人去三生石邊好好地反省一下。爭取下輩子做個善良的人。”
“不要把你謀殺親夫的計劃說得理直氣壯又冠冕堂皇,好像你是為了我好。”墨硯沒好氣地一把奪過她手裡的油紙包。準備全部吃掉,“你是覺得公孫柔可憐嗎?”
“那倒沒有,我只是覺得她以前瞎了眼也就算了,現在連心也瞎了,白那麼聰明又漂亮。”
墨硯哧地笑了,唇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
“你以為她是真心鍾情我?別傻了,像那樣家族裡出來的世家千金從小就在為自己的前程謀劃,她們哪會有真心。公孫家的女人首選皇室,她運氣不好,生得太晚,宮裡頭的妃子、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全被她姐姐佔滿了,四皇子她瞧不上,五皇子又只對男人感興趣,她是退而求其次才選擇了我。若是沒有公孫敏嫁入賢王府,你以為她還會像現在這樣纏著我?她把她的錦繡前程押在我身上,也要看我願不願意,若我今天只是出身護國侯府不是刑部侍郎,她都不會像現在這樣對我百般隱忍。若我不是出身護國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