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頓了頓,臉有點熱;可是他看著那姑娘純潔而充滿稚氣的一張臉,馬上發現自己有這種卑鄙的念頭,是多麼可恥。
於是他伸了伸手:
“姑娘請坐。”
這姑娘臉上立刻帶出一片明朗的微笑,她伸手指了指椅子,又指著自己心口,俏皮地笑道:“你要我坐下?”
譚嘯點了點頭,姑娘奇異的音調,是那麼動聽,那嬌柔剛脆的嗓子,是適合任何音調的……
她見譚嘯點頭同意,不由笑得如一朵花,左手拉著大裙子,一邁玉腿,已到了椅子旁邊。又慎重地摸著心口笑道:“請我坐……是不是?”
譚嘯看著她滑稽的樣子,不由把先時僅有的一點拘束也拋開了,斂眉輕舒道:“是的,姑娘……請坐。”
得到了這句話,這姑娘才重重地坐了下來;然後把一隻腕子擱在扶手上,左右顧視著,好奇、真摯化成的微笑,把她那微微俏皮的嘴角拉開了,露出晶細雪白的一口貝齒。
“有沒有茶呢?先生!”
譚嘯皺了皺眉,有點啼笑皆非的感覺,這姑娘似乎忘記了她此刻的身份和處境。
但是,他仍然遵囑走到一邊,為她倒了一杯熱茶,雙手捧過去,這姑娘笑著伸出一雙玉手,把杯子接過去。她的視線,只注意著這杯茶。
她沒有道謝,到手後先呷了一口,燙得伸了一下舌頭,忙放下杯子。這時目光才轉向譚嘯,發現對方正好奇冷靜地看著自己,她的臉不禁驀然紅了。
譚嘯徐徐道:“我想,現在你可以把你的來意說明一下了吧?”
“啊!是的。”
她抬了一下腿,開始笑答道:“先生!你真好,那個女人追我,是你救了我,我應該謝謝你……啊……”
她走下位來,拉著譚嘯一隻手,猛然往自己臉上貼去。譚嘯不由大吃一驚,猛然抽回了手,嚇得離位而起:
“你……”
“咦……先生……”
她睜大了眼睛,像海似的深,海似的美,而只有在如此美麗的眸子裡,才會令人分辨出真情與虛偽。迷惑的譚嘯竟不自覺地又伸出了手,任那姑娘,用她那溫玉似的臉,在他的手上貼著挨著。他知道,這多半是某些民族的一種致謝的禮節。
譚嘯收回手,禁不住有些面紅耳赤。
譚嘯一向是一個持重而冷靜的人,也就是說,他是一個極少因為感情而使自己衝動或是不安的人;可是這一霎時,他竟明顯地感到不安了。
他微微喘息,紅著臉訥訥道:“姑娘,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是……”
“哦!先生,你不必害怕……”
那陌生的異族姑娘,像一朵水仙花似地笑了,她眨著那雙似會說話的眸子,上下打量著這個看來比自己更害羞的相公。這種觀念在她來說,的確是很新鮮的,因為她所知道的男人,包括那些官員在內,幾乎沒有一個人,像目前這書生這麼文雅。而像他這種穿著打扮的那些男人,對於調戲婦女,幾乎認為是一種樂趣。在布隆吉和烏龍泉這些地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