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死了這條心吧!我保險你們當面是一點也看不出來,這孩子真有股子裝勁!”
紅衣上人冷笑了一聲,站了起來:
“晏兄,此子在何處?我們何不現在就去一趟,看看此子真面目。”
白雀翁點頭道:“對!看看他在房子裡幹些什麼,要是驗明正身,就下手把他除了豈不是好?”
晏星寒目視劍芒,似乎想看看她有何見解。這位沙門中動了“殺”唸的老尼,臉上帶著一絲輕蔑的淺笑,目光看著白雀翁,徐徐道:“朱施主,你不要把此子看得太不中用了,他既擅攝精斂銳,內功定有非常的造詣。我們不可草率行事,要事先有一個詳細的佈置策劃才好下手,否則一擊不成,後患無窮!”
裘海粟贊同道:“大師所言極是,那麼我們就定於明夜動手好了。總之,決不能叫他溜了!”
晏星寒星目半睜,陰森森地一笑,點了點頭道:“這事情我已想過了,事情因我而起,自然由我來了結。下手的任務就由我來負責好了,三位俱是遠道而來,現在請休息吧!宅內已為各位備有住處,午夜之後,俟三位用功完畢,老夫再趨前造訪,商討明夜對策。總之,絕不能因為他的突然介入,而敗壞了我們的興頭。來!各位老朋友,請隨我來。”
三人聽他這麼一說,知道此老一向是心思深秘,他既如此說,定然胸有城府,俱都把這事擱置一邊,相繼含笑而起。
天馬行空晏星寒帶著三人,步出客廳,穿過一條窄廊所通的月亮洞門,來至一梅花園內,園內有精緻廂房一排,另有一朱漆六柱小亭,置梅樹之中。亭邊六角,各懸一面大紅紙糊就的風燈,被夜風吹得晃來晃去,照得這附近光亮十分。北地酷寒,百十株老梅多已盛開,紅白相間,累累蓓蕾,給這蕭條的小院,帶來了無上的高雅氣氛。
風塵僕僕的三位老人,乍看見如此情景,禁不住都同聲誇讚了起來。
晏星寒手指那排廂房道:“我暫陪三位居住於此,三位老友,你們可喜歡這地方麼?”
劍芒大師連連撫掌道:“太好了!太好了!”
白雀翁朱蠶卻眯著一雙三角眼,打量著那些梅花道:“唔!白的我知道是梅花,紅的是桃花吧?”
晏星寒笑道:“紅的也是梅花,只是紅梅較珍貴,本不易植,故市上多以桃花充數,非內行人不易看出!”
朱蠶臉色微紅地笑道:“我是老粗,不懂得賞花;不過,我總覺得桃花、梅花都差不多,白梅、紅梅也一樣!”
晏星寒道:“兄弟!你又錯了,白梅和紅梅也有分別的,白梅較瘦,蕊長;紅梅較肥,蕊短,這幾株紅梅,是我好不容易託人弄來的。你如果喜歡,走的時候可帶兩株小梅回去栽栽!”
朱蠶搖頭笑道:“那可犯不著,一路上弄兩棵樹多彆扭呀!”
二人說笑時,劍芒老尼同紅衣上人散步於花叢之中,互相指評欣賞著走了過來。裘海粟呵呵笑道:“晏鬍子清福不淺,能找到這麼一個好地方養老送終也不錯,等我回去以後,也把道觀搬到這裡來……”
晏星寒笑了笑道:“歡迎之至,來!老朋友,請看看我為你們準備的住處如意否?”
說著引導三人至那一排廂房之中。一共是五間淨室,每室之內都有一幾一案,一張紅木床和一個大大的蒲團,地上都鋪著五色斑斕的西藏地氈。几上古瓶內插著白梅、紅梅,陣陣清鬱,令人神清氣爽;一盞琉璃燈散發著清白光華;雕花的窗格兩邊,杏黃色帶穗子的窗簾,半攏半垂著,一派靜雅,予人一種安適感覺。
紅衣上人裘海粟不由笑道:“有了這地方,我真不想回去了……唉!老晏,我們之中,你頂會享受,羨慕!羨慕!”
晏星寒微笑答道:“我特地準備好,就是招待你們的,你們如喜歡,就在這裡住個一年半載,我天天陪著你們好不好?我們都這麼大歲數了,歡聚的日子實在也不多了!”
說著遂喚了兩聲司琴,就見由一邊一間小房裡,跑過來一個十六七的小僮,笑道:
“老先生,客人來了麼?”
晏星寒指著三人道:“這不都來了?我叫你準備的點心和茶,都備好了沒有?”
司琴朝著三人彎腰行了一禮,一面笑道:“都備好了,老先生,你看我剪插的梅花好不好?”
白雀翁嘻嘻笑道:“好極了!你幾歲了?”
司琴彎腰說:
“我十五了。”
他一面說著,一面上下打量著朱蠶,好像暗奇他那矮小的身材,神情想笑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