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頭嘆息了一聲。現在他才曉得,為什麼當他下山時,師父要一再地關照自己,果然這是一個極為棘手的老兒。
他緊緊地咬著牙,這一瞬間,他幾乎感到有些氣餒了,他默默地想道:“晏星寒、朱蠶、劍芒大師、裘海粟……”
而這麼多人,自己才僅僅遇到了其中一人……
“任重道遠”該是一句很適合他的話,也是一句可以勉勵他的座右銘,他似乎覺得自己天生就不是一個弱者;否則十七年之前,祖父就不會留下他了,晏星寒等四人也不會放過他了。
唉!當一顆心和另一顆心,從根本上就開始作對時,那是任何力量也不能分開的。
晏老善人今天起得特別早,他在院子裡揹著手走了一轉。一切和平常一樣,包括他自己和這整個的家,和過去一樣,沒有任何改變。可是不知如何,他自昨夜歸來後,心中竟感覺到,有一種說不出的恐慌感覺。他是一個不相信預感的人,可是他對這種莫名的煩躁與恐慌,竟是不可理解。
他曾把他這種心理和那個雪地裡的少年連在一起想過,可又覺得那似乎是風馬牛不相及的。
晏小真由迴廊裡走出來,遠遠地看著父親,欲言又止。晏星寒不由笑了笑道:“今天起得真早!”
小真姍姍走近,她內心思索著,如何向父親開口。晏星寒頓了頓,又問:“我叫你為我寫的幾張帖子,都寫好了沒有?”
小真笑回道:“都寫好了,今年是你老人家八十大壽,應該多請幾個朋友才對!”
晏星寒呵呵一笑:“用不著,只這幾個已經夠了。”
小真皺了一下眉道:“爹,那個劍芒大師可是一個尼姑?我怎麼從來沒聽你說過呢?”
晏星寒微微怔了一下,含笑道:“不錯!這位大師,和白雀翁朱蠶、紅衣上人……
我們都是老朋友了。”
他仰頭想了想,眼角疊著皺紋:
“我們有十年沒見面了,藉著這個機會,見見面豈不有趣?”
晏小真雀躍道:“那她一定很有功夫?”
晏星寒哼了一聲,看著女兒,點了點頭,微微笑道:“我方才所說的三人,任何一人武功都不在我以下。如果你能得他三人指點,真可說受益不淺。”
晏小真由不住笑了笑,忽然皺眉道:“可是他們三個人,怎麼都沒有住址呢?”
晏星寒微微一笑:
“你只把帖子交給我,我自然能差人送到就是了……因為像他們這種武林奇人,住處是不輕易讓人知道的。”
晏小真心中一動,趁機進言道:“爹!那位蘇先生走了已半年了,你老人家不是早說要再請一個,怎麼不請呢?到時候客人都來了,誰招待他們呢?”
晏星寒不由怔了一下,一隻手摸著下巴,點了點頭道:“嗯!我倒是忘了……是要找一個人……可是一時卻也不容易找到!”
晏小真杏目微轉,道:“最好找一個學問好一點的……”
晏星寒皺了皺眉:
“那就更難了,等一會兒我到城裡去一趟,那位方知府倒給我說過有這麼一個人……”
晏小真秀眉微顰,極想推薦一個人,可是卻又說不出口,她臉色微微一紅,到底大著膽子說道:
“爹,倒在咱們門口的那個人……”
晏星寒哂然笑道:“我知道,你是看著他可憐是不是?”
晏小真點了點頭。晏星寒以手摸著下頷,銀眉微皺,良久才道:“江湖之中太險惡了!孩子,這個小子的根底,我們毫不知道,這種人怎可貿然往家裡請呢?”
晏小真笑了笑:
“你老人家也太小心了,想他一個讀書人,怎會是……”
天馬行空晏星寒一聳眉尖:
“你怎會知道他是個唸書的人呢?”
晏小真不禁粉面一紅,訕訕道:“看他那個樣子還不是麼?要不他頭上戴什麼方巾呀!”
晏星寒哈哈一笑,嘆息了一聲:
“既然你們都為他說情,就把他喚進來吧!”
晏小真不禁芳心一喜,可是她卻不敢把這種喜悅之情露在表面上,她笑道:“只怕他還走不動呢!”
晏星寒昨夜探查之後,對那個書生的疑心已去了不少,可是內心並沒有完全放心,他想了想:
“你叫雪雁通知高升他們,把那個人抬進來,放在堂屋裡,我有話要問他!”
小真答應了一聲,轉身而去。晏星寒一個人在雪地裡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