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被打斷了,這婚事自然是不會再提起了,福王妃鬆了一口氣,恭謹的行了禮出去了。
路上就問那戴公公,“也不知道太后娘娘宣召我,是為了什麼事情?”福王是太后的幼子,自然是百般寵愛,福王妃也就常常進宮來給太后娘娘請安,和太后身邊的宮女內侍們都十分相熟,問起話來也得心應手,少了幾分拘謹。
戴公公滿臉是笑的答道:“太后娘娘一聽說您被皇后娘娘招進了宮,立刻就命奴才去永樂宮招您過去。”福王妃會心一笑,多半是太后怕皇后給自己難堪,所以這才叫了人去傳召自己了。一面和戴公公說著話,一面塞給他一個荷包,“有勞公公了。”戴公公眉眼也沒有動一下,迅速將荷包塞入了袖子裡,領著福王妃到了永壽宮。
太后正歪在美人榻上,下首幾個宮女正安安靜靜的給她捶腿,見了福王妃進來,太后也不起身,招了招手,“坐到我身邊來。”福王妃知道太后最是和善的,也不推辭,行了禮,就徑直坐在了西面的繡墩上。
太后微眯著眼問她:“皇后找你是所為何事?”在太后面前,福王妃自然不會隱瞞,就將皇后所說一五一十的全部倒出:“說是安樂侯的女兒候靜靜,才貌兼備,要許給我們家瑾兒。”
太后臉色沒有絲毫變化,慵懶的問:“那你怎麼說?”福王妃抿著嘴微微一笑,“我自然是不能答應了。”太后這時才露出了滿意的笑,“你做得對,旁的都好說,這事是萬萬不能答應的。”說著,話鋒一轉,“瑾兒現在怎樣了,我也數月沒有見他進宮了。”福王妃笑道:“成日跟著他老子騎馬射箭,逍遙得了不得了。”
太后就嘆了口氣,“我看見他這個形容身段,言談舉動,就同當日先皇一個稿子”不由流下淚來,“我這兩個兒子,並這麼些孫子,也沒一個像先皇的,也就只這瑾兒還像他爺爺。”福王妃見勾起太后的傷心事,忙笑道:“母后,我正有一事要討您的信呢?”太后一聽,來了興致,“什麼事?”
福王妃就笑道:“沈尚書家的三女兒,年方十六,模樣兒自是不必說,聰明智慧,根基家當,倒也配得上瑾兒,我就和福王商量了下,想要結下這門親事,您看著如何?”太后眼裡掠過一絲驚喜,笑道:“這麼說,瑾兒那沒有脫了韁繩的野馬,也要說親了?”
福王妃笑著點頭,掩袖而笑,“別說是我們,就是瑾兒他自己,只怕也十分在意,也不怕您笑話,我們雲兒和那沈三小姐十分要好,有一日邀了她來家裡做客,可巧遇見瑾兒,瑾兒那脾氣您是知道的,對他老子給的那桂花酒寶貝得了不得,後來聽說沈三小姐要飲酒,二話不說的就叫人抬了桂花酒出來。我聽到這事,可笑了好一陣。”
太后也忍俊不禁的笑了,打趣道:“你回去後可得教訓教訓那個眼裡沒有老子孃的小子,怎麼平日裡和猴兒似的,現在也知道收斂了”福王妃笑著應是,太后歡喜的說道:“哪天你可得領著那姑娘進來我瞧瞧,看看是怎生模樣兒,叫我們瑾兒也在心了”
正文第九十四章花明(二)
第九十四章花明(二)
福王妃忙笑著應了,太后想了一回,就問:“若是我沒有記錯,沈尚書的父親應該是文淵閣大學士,赫赫有名的諍臣沈方。”福王妃笑著點頭,“您記性可真好,沈尚書的夫人是出自揚州寧家,有一年我去慈濟寺燒香時與她相識,當時就對沈三小姐上了心,不過瑾兒當時年紀還小,沈三小姐也不過十二三歲的樣子,我想著再等上幾年也不晚,哪知道沈夫人前幾年病逝了,直到今年才開始說親,沈三小姐的長姐是許給了李閣老的二公子”
福王妃一面說著,一面打量太后的臉色,見她依舊是滿臉笑意,鬆了一口氣,又繼續說道:“我們瑾兒年紀也不小了,再有幾個月也就十九了,我又聽說沈三小姐的繼母,雖然是杭州知府的妹妹,可卻沒有那大家閨秀的氣度,也不是個好相與的人,就怕沈三小姐在她手下不好過,就想早些結了親,您看如何?”
一席話說得太后連連頷首,“正該這麼著,繼母到底不比生母,難免有些磕磕碰碰,也是人之常情,你既然說定了沈三小姐,她也就是福王府上的人了,自然不能看著她叫人欺負了去,平日裡也該多派幾個媽媽走動走動才是,也叫她繼母看看,沈三小姐可不是那任人欺凌的人。”
福王府知道太后最是慈悲和熱忱的,聞言微微一笑,“我還用您說,這親事還沒有作準的時候就派了兩個媽媽去探望,這孩子也是個厚道的,縱使有什麼委屈也不說,光是那份從容就叫人不敢小覷了,她橫豎也不說她繼母個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