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與身上絢麗光鮮的衣著兩相襯托,顯得煞是古怪。
姚廣孝胸口彷佛被什麼東西堵了一下,一時之間竟無法開腔。
“神鷹堡”新舊二任堡主桑半畝、柳翦風兩個卻急急趨前,打躬作揖,頗為恭謹。
眾人均忖:“‘神鷹堡’向被‘王蔡吳洪’四大家族控制,不多拍馬屁,想必坐不穩堡主之位,由此看來,這四個老頭兒當是四大家族的家長無疑。”
姚廣孝冷冷掃射四人一眼,轉面朝向地牢入口。
“石統領,你閒事愈管愈多了。”
石擒峰隨著這句話慢步走入,一張鬼臉不住抽搐牽扯,逕自作著人間最可怕的笑容。
“人雖易位,法理不變,在下這輩子只知道這一件事情而已,不比少師胸羅永珍。”
東、西、北三宗人馬頓時喧噪開來。
石擒峰二十多年來一直和“白蓮教”作對,捕殺了不少教徒,今日狹路相逢,分外眼紅,“四大天王”、田九成、金大腳和韓不群、簡金章等人當下不約而同,團團把他圍住,西宗二老卻仍按兵不動,靜作壁上觀。
姚廣孝一咂嘴唇,笑道:“卻不知當今之世,乃是法隨人轉。”
又微微一哂,搖了搖頭。
“真夠笨,這下子豈不自投羅網?”
石擒峰桀桀出聲,直若梟啼。
“一個人,一條命,沒什麼大不了。”
一指滿室人眾。
“天下所有的亂臣反徒盡聚於此,我姓石的今天拚掉一個算一個!”
不等他說完,七、八雙手臂如蛇、如電、如巨石、如暴雨,已由四面八方猛襲而來。
這些人俱屬當世一流高手,其中任何一個都與石擒峰在伯仲之間,眼看不出三招就非把“嫉惡如仇”碾成肉泥不可。
鐵蛋因他有救命之恩,剛才在周氏昆仲的麵店裡又糊里糊塗的摔了他一傢伙,心中直感歉疚,此刻豈有坐視之理,身形一蹦,竟朝人圈中央落下,左掌一記“大力金剛手”,把仇佔兒震退兩步,右手“伏虎羅漢”飄風騰滾,逼得韓不群拿樁不住,柳條兒般胡擺亂晃。
田九成也被風尾掃了個踉蹌,氣極大叫:“你這小�尚好不曉事,怎地幫這狗爪和咱們作對?”
鐵蛋笑道:“你剛才不是說要給我什麼‘免死鐵券’?我用不著,讓給他總可以吧?”
田九成不禁一楞,喃喃道:“鐵券也能讓來讓去?沒聽說那個皇帝這麼幹過……”
北宗陳二舍、金剛奴、仇佔兒三人則驚駭萬分,他們半年多前才與鐵蛋在汝州客棧交過手,那時尚把鐵蛋當作龜兒子一樣的亂打,不料如今強弱之勢卻完全反轉,直令他們忘了自己姓啥名誰。
姚廣孝可在一旁撫掌大樂。
“這個小禿子不錯!要得!要得!”
鐵蛋不由醺醺洋洋,恍若乘船遊海、卻見石擒峰翻腕掣出三尖兩刃刀,呼地一下朝自己頭頂劈落,口裡罵道:“誰要你來假惺惺?你這個小反賊!”
鐵蛋倉卒之下,險險偏頭避過,怒道:“怎地隨便亂砍人家?”
唐賽兒咯咯笑道:“他以為你真是個蛋,大滷蛋。”
石擒峰掄刀如扇,只管亂劈,邊自嚷嚷:“你祖父是個大反賊,你當然是個小反賊!那天我若知道你的身分,早把你大卸八塊,頭割下來當尿壺用!”
鐵蛋從不知自己身世如何,一聽此言,不由心頭猛震,又差點被刀刃砍中,欲待開口詢問,偏偏不曉得要怎樣問起,眼見石擒峰一刀兇似一刀,只得節節後退。
石頭無懼發抖道:“那位大叔恐怕弄錯了吧?我們老七從小就在寺裡,除了偶爾反反講經長老之外,還沒反過什麼東西……”
石擒峰連環七刀俱被鐵蛋閃過,最後一刀“砰”地斫在石壁之上,火星四濺,轉身指著少林寺諸人喝道:“出身少林的沒一個好東西!我石某人二十多年來明查暗訪,早就發覺天下反徒盡出於少林寺!”
目注姚廣孝,厲聲道:“道衍大師,我說的對吧?或者該稱你為‘空性’大師?”
姚廣孝不理他,卻朝韓不群等人一努嘴唇。
“聽聽,人家有沒有把我當成‘空法’?真是一群豬腦袋!”
東宗人馬只有猛翻白眼的份兒,直在心中把那亂放風聲的嶽翎反覆詛咒了上千遍不止。
石擒峰又喝道:“方外之人理當斷絕塵俗之念,一心修持善果,你們少林寺卻接二連三的訓練出一些大反徒,致使天下擾攘不已,佛門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