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桑、秦三人揮動兵刃,護住全身,煙塵迷濛之中,只見那藏在神像裡面的人,大耳圓目,鬚髯如戟,竟是怪俠張三丰。
三人愣了一愣,還未說話,卻見張三丰嘻嘻一笑,忽然背過身去,待得轉回來時,卻又變成了一個年約五十左右,虎眼煞眉,精悍異常的漢子。
眾人目光才稍一觸,心上立刻浮起一股形容不出的強烈感受,只覺他笑容中透著稚氣,卻又透著殺氣;眉目間滿蓄天真,可也暗藏機詐;一張臉乍看之下彷佛極醜,再多瞧瞧,又覺得還頗英俊。
人世間一切極端矛盾的東西,同時並存在他身上竟顯出無比的諧調。
桑半畝猛地一拍前額。
“笨笨笨!這個才是真正的‘魔佛’嶽翎嘛!”
秦璜目呲欲裂,揮手喝道:“大夥兒一起上?”
三堡堡眾亂烘烘的掣出兵刀,好像很快,其實很慢的奔上前來。
鐵蛋緩過一口氣,一把扯下臉上面具,叫道:“臭師父,弄得我們可苦!”
手中缽盂火團也似的舞開,直朝人多的地方去滾,拂著的昏倒,碰著的骨折,大廳內頓時充滿了呀呀怪叫之聲。
“魔佛”嶽翎好整以暇的撣一撣身上塵土,虎目一掃,似乎想要講話,身子卻突地一轉,已閃至五丈開外,頭也不回,看都不看,右手反抽,早將一名“飛鐮堡”徒的彎刀奪過,順勢一帶,把那人攔腰割成兩截,刀勢不歇,“噗噗”兩響,兩名“金龍堡”眾的腦漿筆直衝上天空。
三堡堡主意念方動,才想要往那邊去圍,眼睛一花,嶽翎可又已回到面前,“噹噹噹”
連劈三刀,震得三人手臂發麻。
嶽翎點點頭,笑道:“還算有點長進!”
雙肩一晃,早到鐵蛋身邊,一扯他胳膊,喝聲:“走!”
左足飛起,桑夢資手中雙槍已“篤”地釘在大梁之上,彎刀再閃,“鐵背龍”楊潛的整條右臂也掉在地上,左手運勁,凌空扯起鐵蛋,向廳外衝去。
三堡堡眾兀自賈勇想堵住他去路,不料他只向前衝出五尺,身形陡煞,直直拔起,“譁喇喇”一陣石雪瓦雨,早將屋頂撞出一個大洞,一根橫樑斷落下來,把兩名“神鷹堡”眾的腦袋打到了肚子裡去。
餘人這才來得及抬眼望向屋頂上的大洞,一時間都楞在當場,全忘了接下去該如何動作。
只聞一陣衣袂破空之聲,流星也似朝堡後射去,居然絲毫未逢攔阻,轉瞬就沒入了寂寂天籟之中。
棒了不知多久,才聽桑半畝嘆口氣,唱道:“你則索多披上幾副甲,□穿上幾層袍。便有百萬軍,當不住他不剌剌千里追風騎,你便有千員將,閃不過明明偃月三停刀……”
秦璜老大不耐,喝道:“好啦好啦,別唱了!討不討厭哪?”
轉向馬必施,狠噴一下鼻氣。
“馬堡主,你這條計策好妙嘛?”
馬必施一直死瞪瞪的瞅著馬功,聞言迴轉過頭,笑嘻嘻乾咳一聲。
“此人武功超群,詭計多端,本就不易擒殺,咱們再徐圖良策……”
秦璜冷笑連連。
“你還生得出什麼狗屁良策?不過盡�領著一群人渣興風作浪罷了!”
“飛鐮堡”眾不禁勃然色變。
桑半畝一晃腦袋,悠悠道:“馬兄的良策只怕不用在對付嶽翎,而用在對付我們吧?”
“神鷹”、“金龍”二堡堡眾回想起剛才的種種騙人伎倆,便齊朝“飛鐮堡”徒怒目而視。
桑夢資嚷嚷:“姓馬的居心叵測,這次大會根本擺明了是要對付江湖同道,那有半分擒殺嶽翎之心?”
不僅廳內之人大呼小叫,連那些已出了堡門的各路好漢也仍聚在外面,大聲痛斥“飛鐮堡”的種種不是,其中反以“萬事通”丁昭寧等人罵得最兇:“‘飛鐮堡’可把咱們害慘了!嶽翎本還不至於對咱們怎麼樣,如今可結下深仇大恨啦!都是‘飛鐮堡’弄的鬼把戲,混蛋王八蛋!騙子!�人精!”
馬必施今日一會,真是丟臉丟到了家,非但算計全盤落空,更把“飛鑣堡”十數年的聲譽統統給賠了進去,不由一股逆血直衝頂門,仰天長笑不絕。
“本來嘛,既然殺不死嶽翎,無論我再說什麼也都是白說!”
臉色一轉,卻又掛回了和氣萬分的樣態,二堡堡眾才在心裡暗喊了一聲“不妙”,果聽他笑嘻嘻的道:“不過各位老兄可沒猜錯,咱正是要對付你們來著!”
語尾方落,“飛鐮四雄”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