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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有誰敢說他是好惡之徒?’”

鐵蛋一旁暗忖:“這個姓縣的老爺倒真曉事,只不知他為什麼可以滿街抓人?大概是個武功高強的武林前輩。”

又聽桑夢資道:“可笑那些原本大罵嶽翎的無賴,竟都噤聲不語,只有愚兄忍耐不住,挺身而出與那狗官爭辯,豈知他竟惱怒起來,指著我叫道:‘本官微時曾受過嶽大俠大恩,深知嶽大俠為人,你這黃口豎子惡意中傷,含血噴人,居心叵測,顯為惡棍一流,來人哪,拖下去,先打他四十大板再說!’愚兄見勢不對,只好踢翻兩名衙役,跳上屋頂跑回來啦。”

秦琬琬怒道:“這狗官怎地無禮!桑大哥何不託人進京參他一本?”

桑夢資頷首道:“愚兄正有此意,也好叫那狗官知道咱‘神鷹堡’的厲害。”轉個眼兒,卻又搖頭擺腦的道:“但想他知恩報恩,也不失為正人君子,卻不好壞了他的前程。”

兩人邊說邊步入客棧,桑夢資偶一回目,這才發現緊跟在後,一身青衣小帽的鐵蛋,怪問:“這個是誰?”

秦琬琬笑道:“他叫‘阿旦’,我剛剛看見他在路口賣身葬父,一時可憐,將他買下,過幾天送他回堡裡去打雜。”

鐵蛋記起秦琬琬的囑咐,想要裝得有模有樣,趕緊點點頭道:“我賣身哩……”

秦琬琬忙瞪他一眼,鐵蛋只當自己說錯了話,一縮脖子,不敢吭氣兒了。

桑夢資又一瞅鐵蛋,終因他光腦殼藏在帽子底下,沒能認出來,扭頭笑道:“賢妹多行善事,日後必有好報。”

鐵蛋暗暗發噱:“供養活菩薩,當然算是大功德一件。”

苞著二人來到後院,只見他倆道了聲“明兒見”,便一個向東,一個向西,各自朝自己的房間行去。

鐵蛋全不知客棧備有專供僕役憩息的大通鋪,更不知男女有別,竟一腳一腳的跟著秦琬琬走入房來。

秦琬琬臊了個滿臉通紅,忙把他推出門外,跺腳道:“你這……唉!”猛個關上房門,險將鐵蛋的鼻子撞成鍋貼。

鐵蛋搔搔頭皮,迴轉過身,雖然老大不情願,卻仍三步兩步闖進桑夢資房間,倒在炕上便睡。

桑夢資瞧這小子沒上沒下,不由大光其火,沉聲道:“阿旦,你幹嘛?”

鐵蛋唔呶道:“我睡覺哇!”

桑夢資怒道:“你搞清楚你的身分沒有?奴僕自有奴僕的去處,怎能亂跑到主子的房間裡來?”

鐵蛋見他嘴臉惡劣,也自生氣,但終究不敢誤了大事,只好咬著牙齒,起身往外走。

桑夢資卻又喚道:“喂,等等,你把我這件髒衣服拿去洗洗。”

鐵蛋忍不住怒道:“自己的衣服自己洗,怎叫別人替你洗?”

桑夢資一楞之後,馬上一敲自己腦殼,歉然道:“這可是我不對了,你是被秦姑娘買的,我當然無權支使你。得罪得罪,萬勿見怪。”卻從包袱中取出一襲新衣換了,將那油汙汙的舊衣裡了兩裡,向窗外一丟,回頭見鐵蛋還不出去,又瞪起眼來。“這房間可是要我付帳的,你老兄非請莫入!”

鐵蛋一鼻子灰,忿忿走出門外,左右踅了一回,忽忖:“想我前幾天在山裡還不是沒有地方睡?這也好生氣,真笨!”頓覺心寬氣和,隨便住院內泥巴地上一躺,立刻就大打起豬鼾。

翌日趕個大早,秦琬琬吩咐店家去買了頭小毛驢給鐵蛋乘坐。鐵蛋這輩子尚未騎過牲口,樂得不得了,全沒想到為何他們騎馬,自己卻只能騎驢,喜孜孜的爬到毛驢背上,皺鼻噘嘴的做出一副大將嘴臉,隨著桑秦二人一黑一白兩匹駿馬,出了南陽府,顛顛簸簸的朝南而去。

秦琬琬心中雖未真把鐵蛋當成僕役,但她從小耳濡目染父親“獨角金龍”的一言一行,早就養成自恃身分、專制蠻橫的性格,只當天下人都比自己低一等,絲毫不理會別人的感受或想法,因此一路上根本連看都不看鐵蛋一眼,一逕和桑夢資笑語交談。

鐵蛋卻只以為這妖怪喜怒無常,猜不准她對自己的態度究竟如何,但他也不甚在意,整副心思幾乎全放到了驢子身上,一會兒拉拉它耳朵,一會兒又摳摳它頸子,暗自尋思:“眾生平等,俱有佛性,不知這驢子成佛得道之後是何模樣?”

時值仲秋,涼風送爽,道旁繁花正抖露出一季最後的絢爛,秦琬琬遊目四顧,只覺滿眼舒暢,不由脫口嘆道:“唉,真美!”

桑夢資笑道:“這些野花值幾個錢?賢妹這一聲‘美’,未免說得太不上算。”

秦琬琬瞪了他一眼,嗔道:“你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