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讓馬爺來的,我就不能讓馬爺空口說白話,碰個灰頭土臉。”
只聽紅臉老者震聲道:“年輕人……”
李朋友抬眼望過去:“解老,可不可以到你的帳篷裡談?”
紅臉老者神色一肅,倏然抬手:“請。”
看樣子他是心虛,不然他絕不會答應。
李朋友向著馬爺道:“馬爺,走吧,咱們到解家的寶帳裡做會兒客去。”
馬爺除了看他一眼,一句話沒說,邁步行去。
李朋友跟馬爺走了個並肩,紅臉老者趕先他們倆半步,老雷走在後頭,緊緊監視著他們倆,那個下手這會兒抱起拳逐客了:“各位,請離去吧,不管有事沒事,那都是兩家當事人的事了……”
李朋友跟馬爺都沒往後看,不知道圍觀的人散得快慢,真說起來那也無關緊要。
帳篷到,紅臉老者沒客氣,當先走了進去,李朋友跟馬爺也沒計較,隨後跟了進去,老雷沒往裡走,守在了帳篷口,李朋友跟馬爺都沒在意,因為他倆知道,真要有什麼事,就算再來一個老雷,也擋不住人的。
進帳篷嚇人一跳,這座帳篷真不小,佈置擺設也相當講究,簡直就像個大戶人家的待客大廳,還不止,隔後還有塊布簾,恐怕還有後帳。
可不,這裡賓主落座,紅臉老者沉聲一句:“來人。”
布簾掀動,從後頭走來兩個中年壯漢,端的是兩杯茶,可是把茶擱在兩個客人身邊的茶几上後就沒再走,分別佇立紅臉老者左右,臉上只見驃悍,眼裡只見兇光,膽小一點的客人絕坐不住。
偏偏今天就碰上兩個膽大的。尤其是李朋友,他像根本就沒看見這兩個壯漢,道:“我知道馬爺為人厚道,不想在外頭鬧開了,怕解老你沒法收拾,所以自做主張,求解老你允許到帳篷裡來談,現在解老你可以看了……”
他把革囊遞了過去,自有一名壯漢過來接過去,恭恭敬敬的遞給了紅臉老者。
李朋友接著又道:“這是一根馬舌頭,不是我在它遭人毒殺冤死之後,還殘殺它;要替它報仇雪恨,不得不如此,靈駒地下有知,相信會原諒我的不得已。
解老看一看,就知道它是不是死在解家‘神仙煞’之下了,一匹如此,我想解老不會再想要兩匹的證據了。”
紅臉老者開啟革囊口往裡一看,鬚髮抖動,兩眼厲芒暴射,霍地射望那塊垂簾,倏揚厲喝:“玉寶。”
那塊垂簾再度掀動,往裡頭走出個年輕俊逸人物,穿的跟紅臉老者一樣的講究,但是白淨的俊臉上,神色帶點陰險,也一副不在乎的嬌縱模樣。
他看都不看兩個客人,徑直向紅臉老者:“您叫我。”
紅臉老者威態嚇人,衝他一揚革囊:“你真下了手?”
俊逸人物玉寶有點茫然,什麼真下了手。
“你說過要用‘神仙煞’,對付‘金蘭牧場’的三匹牲口,我不許——”
這位老者能當著外人這麼問,足證他是個剛烈公正,不護短的人物。
俊逸人物玉寶似乎弄明白了,“呃!”了一聲道:“原來您是說……沒有啊!我可沒有!”
沒有,俊逸人物玉寶不承認。
可是,不承認似乎不能就算了,連紅臉老者這頭一關他都過不了。
紅臉老者道:“沒有?你自己看。”
他抬手遞出了革囊。
俊逸人物玉寶沒接,看看革囊,訝然問:“這是什麼?”
敢情他還不知道革囊裡裝的是什麼。
他是從後帳來的,前帳後帳一布之隔,那位李朋友剛才說革囊裡裝的是根馬舌頭,他居然沒聽見。
紅臉老者怒聲大叫:“拿過去。”
俊逸人物玉寶這才忙接過去,開啟革囊口一看,他嚇了一跳,還叫出了聲:“哎喲!這是——”
李朋友接了口:“解老,這位是大少爺吧。”
紅臉老者一點頭:“對,他就是我兒子解玉寶。”
李朋友轉臉望解玉寶:“解少爺,這是一根馬舌頭。”
解玉寶知道是什麼了,可是他還是忍不住叫:“怎麼說,是——”
他話還沒說完,紅臉老者怒聲又叫:“這怎麼說,你給我說清楚。”
解玉寶也叫,卻是詫聲叫:“我給誰說清楚?爹——”
“對,你給我說清楚!”紅臉老者道:“人家把牲口中了咱們解家獨門‘神仙煞’的證據,放在咱們的眼前,你告訴我,這‘神仙煞’是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