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榮祥道:“這是什麼話?”
李豪道:“馬爺,這是我個人的事。”
馬榮祥道:“你總是‘金蘭牧場’的人。”
李豪道:“馬爺,原諒我直說一句,牧場惹不起吃公事飯的。
尤其他是個行宮‘查緝營’的班領,披著一層老虎皮,我個人鬥不過他,可以拔腿走路,可是牧場走不了。”
雷超道:“總管,兄弟說的也對,場主一個坤道,撐這麼大片基業不容易,不能給她招災惹禍——”
話鋒一頓,轉望李豪:“兄弟,牧場走不了,你走得了,哥哥我到如今孤家寡人一個,拿起腿來走的更容易,不管姓馮的什麼時候找來,算我一個。”
查英也拍了胸脯:“咱們是秤不離鉈,也算我一個。”
李豪著實感動,才不過剛認識,這真是打出來的交情,也足證這兩位是兩條血性漢子,他要說話。
馬榮祥擺了手:“好了,好了,什麼都別說了,全當什麼事兒都沒有,睡覺去,明天早上好乾活兒。
兄弟,照你的意思,你的住處跟大夥兒在一塊兒,跟他們去就知道了。”
雷超站了起來:“兄弟,走!”
李豪沒再說什麼,跟雷超、查英走了。
聽不見步履聲了,馬榮祥“噗!”的一口吹滅了燈,沒有往裡去,他開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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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工夫之後,馬榮祥又出現在那座小樓前,樓下黑忽忽的,樓上微透燈光,他到樓下輕輕敲了兩下門,很快的,門開了,美場主她穿著一襲晚裝出現,仍然長髮披散著。
但今夜,她那動人的臉上,比昨夜多了一抹令人心跳的紅熱,只不知道馬榮祥看出來了沒有。
只聽馬榮祥道:“場主還沒安歇。”
美場主道:“我在等你。”
“等我?”
“他們走後沒多久,你也不在了,我知道你是跟去探究竟去了,回來以後應該跟我有所稟報,我沒有料錯,很感安慰。”
“要是這樣,場主就更應該感到安慰了。”
“怎麼說?”
“我根本就是為場主去的。”
“根本就是為我去的。”
“他們走的時候,場主站在廳前看著他們,我知道場主不放心。”
美場主臉上的紅熱忽然間濃了三分,但是很快的她又讓它冷了些,退了些。
她的語氣也很輕淡:“那麼,你對我有什麼稟報?”
馬榮祥道:“他是真不假,那裡的姑娘還說他為前所未見。”
美場主臉上紅熱大盛,驚怒輕叱:“你,你跟我胡說些什麼?你是什麼用心,不要以為以咱們這種淵源,我總罰不了你。”
馬榮祥平靜的道:“場主誤會了,我還有後話。”
美場主道:“你還有什麼後話?”
“他還是個普通的人,場主不要對他寄望過高。”馬榮祥道。
美場主道:“可是你也不能目無主上,逾越本份,跟我說些不三不四的事。”
馬榮祥淡然道:“場主,就因為咱們有著不尋常的淵源,我不能不提醒場主。”
美場主臉色變了,不是紅熱增濃,而是剎時間一片白,她幾乎是叫,但是仍然把話聲壓得很低:“提醒我,你什麼意思,這麼多年了,你一直在我左右,難道我做過什麼——”
“場主從沒有做過什麼。”馬榮祥道:“就是因為場主從沒有做過什麼,我才認為場主應該永遠冰清玉潔,沒有一點瑕疵,不要因一念之差,做出令人扼腕的事。”
美場主似乎氣得連話聲都發了抖:“你——”
馬榮祥截了口,話聲變得有點冷:“場主應該知道,我追隨左右這麼多年,不是個不知道分寸的人。”
美場主沒說話了,似乎把要說的話嚥了下去,很快的,她轉趨平靜,臉色也恢復了,她緩緩道:“我知道你是好意,我不怪你,你還有什麼事要跟我說的麼?”
馬榮祥當即也移轉話鋒,改變話題,把李豪碰見解玉珍、馮逸奇的經過情形,以及李豪打算怎麼辦,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冷冷聽畢,美場主一聲冷笑:“解家老頭兒好家教,他家的丫頭不但不聽阻止,跟個男人跑了出來,甚至連名節都不要了,就照李豪的意思,任他去。”
馬榮祥道:“場主決定這麼辦麼?”
美場主道:“他要是真藏點兒什麼,不正好假馮逸奇之手,把它逼出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