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待客大廳門前的暗影裡,站著個美好的黑影,是那位美場主,廳裡沒點燈,但是她的一雙目光比燈還亮。
她卻不知道,不多遠的一處暗影裡,也有個人在望著她,那是馬榮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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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個城市裡都有出賣皮肉的地方,那是因為每一個城市裡都有男人。
‘承德城’也不例外,但是由於‘承德城’有王家的行宮在,所以這種地方離得遠,處在偏僻。
當然,偏僻地有了這種地方,它就未必再偏僻了,不過不要緊,再熱鬧,也是那種人自成一類,擾不到別人,這就行了。
‘承德城’的這種地方,在一處城根兒,李豪初來乍到,他分不清東南西北,好在這並不重要,他也沒打算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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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超還真是一付熱心腸,既然拍了胸脯,誇下了海口,當然也不能含糊,挑了一家最大的,挑了一個最好的,把李豪跟姑娘送進了房,其他的就分開各人自理了。
二更天,大傢伙心滿意足,紛紛出來了,先後到停放馬車處聚集,見著了李豪,雷超頭一句就問:‘兄弟,怎麼樣?’
李豪道:‘怎麼,每回這種事過後,你們都要聚在一塊兒說說麼?’
大傢伙笑了。
雷超道:‘沒那一說,只是總管把你交給我了,我總得有個交待呀!’
李豪道:‘該給他交待的是我不是你,放心,只等我一給他交待,要是還能升,你就準升總管了。’
大夥兒鬨然大笑,大笑聲中,十幾廿條好漢上了車,踏上了回牧場的路。
雷超問李豪的,李豪沒說。
沒說不要緊,他們剛走,一個人騎著馬就到了,來的是馬榮祥。
他進了那最大的一家,找到了那最好的一個,一塊銀子塞過去,問剛才的客人情形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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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榮祥得到的答覆,出他的意料之外,那位姑娘居然羞答答,甜蜜蜜的說,操皮肉生涯不少年,從沒有碰上過這麼好的客人。
這證明,‘張家口’的事確有其事。
這證明,李豪跟一般人一樣,並沒有什麼奇特。
是這樣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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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輛馬車一前一後近北門,城門早關了,不過不要緊,‘金蘭牧場’的人跟‘城防營’的人熟得很,那時候進城,這時候出城。
來的時候個個都喝足了,又叫又喝的,誰還不知道是幹什麼來的,招呼一聲就開城門放出去了。
近北門,城樓上跟城門口的盞盞燈籠已在望,忽然,一條黑影飛似的掠了過來,撲到車前,是個女的,只聽她急急說道:‘幫個忙,帶我出城。’
別人不認識,李豪聽出了話聲熟,他不由自主掀開車篷一看,可不正是解玉珍。
他睨眼叫道:‘解姑娘?!’
解玉珍循聲望,當然也看見了李豪,她像遇見了救星,叫了聲:‘李豪!’馬上就跳上了車。
雷超道:‘兄弟,你們認識?’
李豪道:‘她是“漠南”解家的姑娘——’
一句話還沒有說完,一聲高亢急喝傳了過來:‘那兩輛車停住!’
兩輛車本來就停住了。
解玉珍臉色大變,忙俯身蹲了下去。
李豪知道是誰來了,一條黑影飛騰而至,疾如鷹隼,可不正是馮逸奇。
他一眼望見了李豪,一怔。
雷超等也看出是他了,也一怔,忙叫:‘馮爺!’
馮逸奇定過了神,沒理雷超等,望著李豪笑了,笑是笑,可不像什麼好笑:‘是你呀,那玉珍一定在這兒了。’
可不,知道前因後果的人,誰都會這麼想!
李豪還沒有答話,解玉珍霍地站了起來,嘟著一張臉道:‘沒錯,是在這兒,怎麼樣呢?’
馮逸奇道:‘敢情你們是說好了的,你這時候跑,他這時候趕車來接你出城。’
李豪聽不進這一句,他要說話。
解玉珍已然叱道:‘馮逸奇你別血口噴人,我不要緊,人家可不能受你這個冤枉。’
雷超也道:‘馮爺,您誤會了,這我可以作證,我們是——’
馮逸奇淡然一笑:‘雷超,我的事你們這些人什麼時候有插嘴的餘地了。’
雷超硬是聽了,也沒再吭聲,顯然,他知道惹不起這個主兒。
李豪這時候說了話:‘解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