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鐵漢又重新站了起來,他辭去工作,每天從早六點到晚九點,守在程家村鐵道口,維持秩序,只要警報一響,誰也休想過關,鐵面無私。”
李文彬的爸爸風雨無阻,這一守就是三十年,當年的鐵血漢子也被風雪侵蝕成白髮老頭,而且患上了嚴重的風溼病,這幾天病情發作,不得不在家休修。
程輝吃驚地問:“難道李文彬的爸爸就是……”
王主管點點頭,說:“就是你們口中的‘鐵老頭’。”
由於程家村鐵道口只是一個很小的道口,這樣的道口在鐵路沿線有成千上萬個,達不到配備執勤人員的標準。鐵路部門多次想為鐵老頭爭取一個臨時工名額,給他發點工資的目標也沒能實現。而這個鐵道口正是因為有了鐵老頭的把關,已經三十年安全無事故。
王主管說:“鐵老頭不是我們單位的編內人員,除了我們過年過節給他送上一些慰問品和很少的慰問金外,他從沒拿過我們一分錢的工資。其實鐵路秩序的維持不應該靠管,而是應該靠群眾的自覺遵守。”
程輝默默地點點頭,他已經明白自己該怎麼做了。回到報社,一篇震憾性的新聞稿由感而發,再配上他當初給鐵老頭*的相片,在當天的都市晚報上激起千層浪,感撼了整座城市……
程輝依然每天兩次穿越程家村鐵道口。鐵道口恢復了以前的秩序井然,就像有鐵老頭在把關一樣,只是在鐵老頭站了三十年的位置上,只有一片熟悉的腳印。
大家也終於明白,鐵老頭無怨無悔,用半世生命苦苦把守的,其實不僅僅是這個鐵道口,而是大家的生命關口。
鐵老漢康復後,又出現在程家村鐵道口,可他在道口只站了半天就回去了。
據說他回去時,冰冷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抹如釋重負的笑容;那笑容就像冬日裡的暖陽,連鐵軌也感覺到了暖意。
暗算(上)
陳豐澤做完手術,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鐘了。他從七樓手術室出來,坐電梯準備去一樓值班室。
“叮”的一聲響,電梯在五樓停下了。電梯門開啟後,卻不見有人進來。陳豐澤覺得有點奇怪,關上門繼續下降。
電梯到了四樓,又停下了。這回進來一位年輕小夥子,衝陳豐澤點點頭,問了聲好。陳豐澤不認識他,猜想他是那位住院病人的陪護家屬,就隨口問他這麼晚了還去哪裡?小夥子說去三樓中藥房拿藥。說完,目光移到陳豐澤的身後,又微笑著點了點頭。陳豐澤一愣,心想這是什麼怪毛病?
這時電梯到了三樓,小夥子走出電梯,回過頭笑著說:“陳醫師,護士小姐,明天見。”陳豐澤剛想向他點頭示意,猛然想起這電梯裡只剩下他一個人,哪來的護士小姐?不由自主地回頭一看,身後根本就沒有什麼人。
陳豐澤心頭一顫,感到後背上涼嗖嗖的。幸好電梯很快就到了二樓,候在電梯口的是同院的護士長李麗。
陳豐澤微笑著剛想打個招呼,哪知道李麗突然指著他的身後,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滿眼驚恐,顫抖地說:“小……小雅……啊——”最後一聲尖叫,軟軟地倒了下去。陳豐澤的心一下子被提了起來,連忙一步竄出電梯。電梯自動關閉,向一樓緩緩降落。
陳豐澤扶起李麗,將她弄醒,迫不急待地問:“李麗,你看到了什麼?我怎麼就什麼也看不到?”
李麗驚魂未定,說:“我看到小雅了,就站在你的身後,一個勁地衝著我笑……”
陳豐澤頓時想起,剛才電梯在五樓停下時,開門後卻不見有人進來,而五樓就是江小雅以前工作過的地方。還有四樓進電梯的那個小夥子,可能也看到了江小雅,難怪他說“護士小姐”……可是江小雅在二個月前,就已經意外身亡了。
陳豐澤渾身毛髮倒豎,結結巴巴地說:“那……那我怎麼就看不到?”
李麗想了一下,說:“可能因為小雅生前是你的女朋友,所以你看不到她。剛才在電梯裡,她就站在你的背後。”陳豐澤的臉一下子就綠了。
江小雅也是這家醫院的護士,同時也是陳豐澤交往了兩年多的女朋友,可在二個月前的一個晚上,她在自家三樓的陽臺上,意外失足墜樓,被家人送入醫院。那晚也是陳豐澤值班,馬上對她進行搶救,發現她身上多處骨折,而且左腿大動脈破裂,終因失血過多,搶救無效而死亡。
陳豐澤受過高等教育,死人也見得多了,本來不信鬼神。但此時卻是越想越怕,連忙站起身來,他不敢再坐電梯,從樓梯奔到一樓值班室,關閉門窗,開啟室內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