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他都是為了自己才如此……
展昭心中嘆息,沉靜應道:“大人放心便是,展某自有分寸,斷不會做那莽夫。我師兄一家的冤屈,展昭定會討回個公道來!”
那聲如金石,鏗鏘有力。
白玉堂燦然一笑。
“貓兒,天涯海角,五爺陪你去。”
作者有話要說: 不出意外二十章能完結這文,這篇文的緣起就是想寫回歸江湖啊啊啊 QVQ
☆、第十七章 舊事蹤
待手中公務了結,展昭即刻便和白玉堂一道趕赴襄陽。
因耽擱了幾天,展昭心中甚急,不知道師傅如今到了何處。二人一路星夜兼程,白玉堂見展昭趕路甚苦,只好由了他幾天,待望見展昭溫潤面容上濃重的風塵倦色與青黛的眼圈,再不能忍,態度極堅決地要求停下來暫歇片刻。
荒野寒苦,卻也挑剔不得,白玉堂和展昭撿了些乾枯的木枝,坐地休憩。
白玉堂看不得他憂心,便耐著性子勸慰道:“貓兒,襄陽離開封有一段距離,你師傅縱然再快,也不可能四五日就到了襄陽,你別太擔心了。”
展昭微微蹙眉:“玉堂你可知道?襄陽王手下有一支箭隊,雖然人數不多,卻是個個久經訓練,不說有百步穿楊之功,箭術也是一流。師傅他武功高強,尋常陣仗是難不倒他的……可是……趙宇對我師門中人早有防備,我擔心他會用那箭陣來對付我師傅……”
他緩緩摩挲著掌中的長命鎖,心中微澀。
師兄……
展昭身世坎坷,幼年時吃過的苦頭實在太多。飢寒還是其次,過多的離散令他格外重情重義。沈鈞對展昭先有救命之恩,後又教養之義,實是他生命中最為重要的親人,展昭為人處事的脾氣都跟他學了大半……如此重要之人在自己面前慘死於箭陣之中,留下的何止是傷痛……
十幾年的指點,十幾年的愛護……如兄如父的情誼,有沈鈞在,展昭便是有家可歸之人;沒有了沈鈞,他展昭與浮草飄萍又有何異……
白玉堂見展昭摩挲著那長命鎖,目光神態漸漸悽惶,便知他又在追憶師兄沈鈞,心中不禁一痛——他原本不明白沈鈞之死何以能給展昭那樣大的打擊,後來聽了展昭敘述舊事,就隱約明白七八分……想來在貓兒心中,沈鈞不但是他的至親,更是他對於家的具象渴念。
一個被迫習慣了離愁和漂泊的男人,對於家的牽掛和期盼,自不是白玉堂這樣家庭完整之人可以體會得到的。
“貓兒。”白玉堂劍眉輕皺。
展昭有些茫然地望向白玉堂,目中略露一絲脆弱。
他內心深處依稀記得,在白玉堂面前,無須掩飾什麼,白玉堂也不需要他掩飾任何情緒來遷就照顧。
月光下白玉堂俊顏如冰似玉,目光卻甚是溫和沉靜,他伸出手,輕輕拍著展昭的肩膀,遲疑了片刻,還是微微探過身子,將展昭擁入懷中。
即使有過最親密的關係,他對展昭還是太過珍視,決不敢輕慢。再者二人性情俱不黏糊,向來灑落,故而也少有親密之舉。
但是此時此刻,除了一個溫暖堅實的懷抱,白玉堂不知道自己還能給展昭什麼……
“玉堂?”
白玉堂湊到展昭耳畔,沉聲道:“貓兒,沈鈞之死,我知你心中悲苦,爺能體諒,你不必強撐,痛便說,爺不笑話你。只有一點……莫要在五爺面前露出這般寂寥模樣,貓兒……展昭,你何曾是浮草飄萍之人?縱然從前是,遇上了五爺便再也不是!爺便是你一生一世的歸處,任你幾時倦了,白玉堂立即能給你一個家!男子漢大丈夫,不必過分悲苦,否則豈不是失了英豪氣度?你師兄一家死得冤枉,你我替他討回個公道便是,也當是爺謝謝沈鈞那些年對你的愛護與照顧。展昭,你真的別再以為自己是無家可歸之人,這般叫五爺情何以堪……”
這番話白玉堂說得坦白犀利,既有情人的熨帖,更有知己的勸誡,果真是他一貫的瀟灑不羈,只是話到了最後,難免還是露出幾分柔情……
展昭聽罷在他懷中渾身一震!
良久,展昭抬起頭,萬般珍惜地收起了那長命鎖,這才凝視著白玉堂,灑然一笑,雙眸清湛沉靜,已與往常無異,甚至多幾分豁達之意:“玉堂所言,實乃金玉良言,展昭受教了。我不該如此消頹……堂堂南俠,若只知悲痛,何等氣短?既掛念師兄,更該打起精神,為他洗刷冤屈!”
他此前過分沉溺於喪親的悲痛之中,難免失了幾分往日的瀟灑。此番得白玉堂點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