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殺了,管殺不管埋。”
那領頭人臉色越難看,但還是揮手止住身後人的騷動,道:“賢伉儷既然知道這次運的是藥材,當然就知道這藥材是給郭家藥仙會用的。當然,我知道你要是有心給郭家的面子,早就不出來了。可是你來看——”
他伸手,將五把旗子一起舉起,道:“這是五家旗子。郭家、於氏、沙陀幫、快馬幫、雪山鏢局。這批貨是五家聯保。這五家之中,難道就沒有一家能讓您賣個面子麼?橫豎這幾車藥材,您二位根本也帶不走。不如大家交個朋友。我等願意出白銀百兩,買二位高抬貴手。”
那青衣漢子突然開口道:“十個數已完。死吧!”一聲大喝,突然雙腳一蹬,青馬化作離弦的箭往前飛奔。
那領頭人喝道:“不好。”抽出刀來。
那青馬來得太快,眾人還沒反應過來就到了身前,人借馬力,馬借人力,一道白光閃過,呼的一聲,一個人頭飛起。
鮮血四濺。
這一下是偷襲之功,並非那青衣漢子武功如何絕,但馬快手黑,竟勢如破竹。眾人吃了一驚,一起圍了上來。
那青衣漢子一提韁繩,青馬人立而起,登時將迎面來的人踢飛,收馬迴圈,竟毫無損的退了回去。
就聽有人嬌叱道:“哪兒去?”
但聽一陣嗖嗖嗖的聲音,眾人還沒看出什麼東西,那駿馬突然稀溜溜一聲大叫,馬失前蹄,跌了下來,那青衣漢子倒翻一個滾翻,從旁邊滾落,沒被馬壓住。
這時天空兀自矇矇亮,那青衣漢子掃了一眼,看不出所以然來,再退一步,突然目光一閃,道:“沒想到你們這裡還有暗器高手。”
他冷笑一聲,道:“難道你們有高手,我就沒有麼?”
話音未落,只聽嗖的一聲,一隻利箭劃破黎明的夜空。
只是一支箭支,竟在空中出了尖銳的嗚嗚聲,可見霸道。也許它並不隱蔽,但絕對力量十足!
利箭所向,正是最後一輛車的車廂。
砰!
車廂中箭。四分五裂,一個人影登時飛出。
一襲紅衣,一柄柳葉刀,翻翻滾滾向那青衣漢子飛來。
眾人登時轟然歡呼,道:“三小姐。”
那青衣漢子揮了一刀,兩人雙刀相交,出“錚”的一聲脆響。那三小姐往後落下,露出一雙細長的鳳眼,正是郭家三小姐郭寶茶。只是這時她的慵懶之色已經不見,眼睛圓睜,更帶了幾分英氣,幾分果毅。
郭寶茶冷聲道:“左隊東北,右隊西北,中路後退,我來戰他,你們包抄。”說著不再廢話,又是幾刀揮出。
郭家刀法以沉重狠辣著稱,在郭寶茶這女子以柳葉刀使出來,卻是多了幾分輕靈,少了幾分凌厲,終究是退了一層。那青衣漢子卻是臂力沉重,刀法兇狠,實在出於郭寶茶之上。
但郭寶茶人多。
不但人多,郭寶茶一面打,還有心思指揮手下分路包抄,什麼時候擾亂,什麼時候突襲,哪一方該進,哪一方該退,井然有序,竟似個排程有方的女將軍。這一群武功不過爾爾的烏合之眾,在她指揮之下,居然揮了偌大的效用,將那青衣漢子不知不覺中逼得施展不開。
然後,那青衣漢子也不是一個人。
他稍一分心,險些被砍中,連忙呼嘯一聲。
嗖——轟!
利箭又至!
郭寶茶百忙之中,連忙低頭,利箭擦著她的髻劃過,射入身後一人的頭,只聽砰地一聲,那人的腦袋如西瓜一樣爆了開來,濺的周圍一片鮮紅!
嗖嗖——
利箭接踵而來。
每一箭射出,就是一個人的損傷,即使不被直接爆頭,這麼大的力氣,也是巨大的傷害,非死即殘。
利箭其實捨得並不快,遠不到連珠箭那般源源不斷的地步,更比不上軍隊的萬箭齊壯觀。但郭寶茶手下的人也不是軍隊,他們畢竟是一群烏合之眾。在利箭的威脅下,心膽俱裂,哪還能按照吩咐行事?
郭寶茶叱吒了幾聲,眼見不頂用,喝道:“先殺了那射箭的。後隊上去,左隊掩護,這裡交給我。”
旁邊人巴不得這一聲,連忙半是遵命,半是逃跑,棄了她一窩蜂往那紅衣箭手那兒撲去。
那紅衣人冷笑一聲,慢慢退步,一步一箭,一箭射中一人,卻能嚇跑十人,二十多人不過沖了幾步,就已成潰敗之勢。終於在那紅衣人再次彎弓搭箭時,大呼小叫,做鳥獸散,把郭寶茶獨自一個人剩在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