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起鶻落,利落無比,郭寶茶臉色不變,孟帥看得瞠目結舌,心中惡寒。過了一會兒,突然問道:“你早就知道了?”
這句話卻是問榮令其。
榮令其淡淡道:“那幾人臨陣背主,早就該死。況且那女人不是善茬。”
孟帥不語。他兩世為人,也有些閱歷,前世也在社會上混過幾年,但他知道的那一套,都是和平年代人們的行事,對於這些武林人的心思手段,包括江湖上的現象,並不熟悉,這時見郭寶茶隨手殺人,心中又是反感又是忌憚。
郭寶茶隨手還刀入鞘,道:“兩位,多謝相助了。”
孟帥不免沒精打采,道:“罷了。也沒幫上什麼忙,我看還是添亂的居多。這一車藥材我賠給你。”心道趁著這個機會人貨兩訖,別跟這女人扯上關係。
郭寶茶笑盈盈道:“啊喲,我這條性命還不值幾車藥材?我性命都是你救的,還說這樣見外的話……”
說到這時,聽到背後微有異響,孟帥轉頭一看,見榮令其靠在坡上,滿頭是汗,臉色白的如同紙一般,眼見就要失去意識。
郭寶茶道:“看你這位同伴身子虛弱,這裡離著我的一處別院不遠,去我那裡休息吧。”
孟帥道:“怕是不方便吧?”
從本心來講,他是不願意和郭寶茶扯上關係,但榮令其的身體未必能支援,孟帥也不十分拒絕,沒把話說死。
郭寶茶笑眯眯道:“方便得很。說實話,你那位朋友現在到了沙陀口拋頭露面,那才真是不方便。”
孟帥心中一跳,故作輕鬆的笑道:“還行吧,他傷勢有些重,不過沙陀口城裡有名醫,也能救治回來。”
郭寶茶道:“那定要找個眼盲的大夫,那他就必定不會看過通緝令,也就不認識你這位朋友了。”
孟帥心知她必定將榮令其認了出來,哼道:“被大夫舉報和被你舉報有什麼分別?還不如我自己去舉報,賞金便宜別人不如便宜我。”
郭寶茶笑道:“你可真不識好人心,剛剛我為了你的朋友,把我屬下都滅了口,你還不知道我站在哪一邊?”
孟帥鄙夷道:“這個人命別栽在我頭上。你剛剛在火海邊上大笑的時候,不就已經起了殺心了麼?那時候他可還沒出現呢。”
郭寶茶嘖嘖幾聲,道:“你這個機靈鬼。那又是另外一件事,回頭跟你說。”
孟帥怒道:“這些爛事你當我想知道?倒找錢我都不愛聽。”
話雖如此,孟帥到底帶著榮令其跟著郭寶茶去了她的別院。
四十四雌雄盜
沙陀口,口內口外商路交匯之地,咆哮的大河繞城而過,筆直的官道橫貫城牆。
然而即使沙陀口是如此重要的大鎮,畢竟身處西涼荒僻之地。離開沙陀口城牆不過數里,已經露出荒蕪之色,離城二十里,就是完完全全的荒郊野地。在城外除了幾個重要的渡口,並無繁榮的鄉鎮。
離城三十里。
迎著黎明的第一縷晨曦,一隊人馬順著官道行來。
那隊人馬乍一看,就像是一般運貨的車子,車是最普通的貨運馬車,四匹馬拉的大長板車上,賺的都是大麻袋,不是穀子就是稻草。趕車的人一頭汗水,衣著簡陋,就像一群力巴車伕。這樣一隊車,就是路過山寨,都沒人願意搶,何況還是官道。
然後就在這時,只聽上方忽的一聲,一隻響箭沖天而起。
最前頭趕車的見了,眉頭一皺,揮揮手,車隊停下。那人一伸手,從車裡拽出五杆大旗。
這五杆大旗有紅有白,有的是威風凜凜的獅子,有的是高高壯壯的駱駝,顏色不一,但做的都是華麗精緻。
就見前方轉彎處,出現兩個人影,晨曦中,身形十分模糊,只能看出兩人都騎著高頭大馬,一左一右,卡出了官路的要道。
那人一見兩個身影,就是一皺眉,他身後的漢子道:“老大,一個穿青,騎著黑馬,一個穿紅,騎著棗紅馬,難不成是?”
那領頭人哼道:“越來越囂張了,雌雄雙盜欺到沙陀口外了。這不是欺負咱們沙陀口沒人麼?”雖然如此,但還是揚聲道:“兩位請了。”
那騎著青馬的青衣漢子策馬向前,冷然道:“人過去,藥材留下。”
那領頭人臉色一沉,道:“是雌雄雙俠賢伉儷麼?”此二人本是沙陀口外有名的大盜,叫做雌雄雙煞,但當面叫著好聽,要叫雌雄雙俠。
那青衣漢子道:“我數十個數,低著頭從後面退走,可保性命。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