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又與思維的高階功能密切關聯;米歇爾·馬菲索利(Michel Maffesoli;1993)認為;感覺者的“存在無力”(第69頁)使他可以靠“原始生命衝動”的能量養活自己(第100頁)。無論這些宣傳家如何主張,感性認識在集體心理中仍然屬於低階行列。誠然,它是一種真正的知識,但較之無法比擬的更加有效的理性思維,它是有差異的、補充的、次要的。不過,這種形象的新機制正在消除感覺知識與思維知識的界限,正在從它們的魔術—幻想的牢籠中拯救身體的關注和感性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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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
面對一個複雜的社會;這種研究應趨向於專業化,但有時也會有一些麻煩的界定。如:分隔身體與形象,構成兩種分離的思考世界的研究就帶有極度的偏見,因此,它無助於理解目光在知識的重組中日益提高的地位。目光在文明程序的第一階段已經開始發揮重要作用。當舉止仍受傳統制約時,個人已逐漸開始養成一種新習慣,相互觀察以規範自己的行為。“視覺開始走出自己的障礙,眼睛變得敏銳起來(……),總之,這是一種特殊的感覺;它的感覺範圍在取代其他感覺時擴大,其擴張主義很快又與世界建立了另一種不太直接、不太明顯、不太情感化的關係。這是一種描述的、分析的、抽象的、純粹的精神關係”(佩羅;1984;第62~63頁)。這是一種徹底決裂的態度,因為它在制定行為、社會關係和知識時需要一種無聲距離。這種新的定位增加了思考的形象來源和形象需求;又因對被捕捉的形象的選擇和關係研究而引起“神經生活的強化”(齊美爾;1989;第234頁)。因此,目光的這種變化導致形形色色、愈來愈間接的形象的大量產生,發展到我們今天所知的程度。形象的洪水反過來加速了目光的轉變,而“笛卡爾的‘我思’”也因個人被形象大潮淹沒而告破產(索瓦熱奧;1994;第174頁)。效仿提高了目光感覺的速度,比如現在的電視畫面已達到每秒10格(索瓦熱奧;1994)。形象—片段的併合迅速,伴之以越來越直接的微觀—概念化的能力,這種能力傾向於捕捉更加嚴肅的、深入的、針對惟一問題的思考,但它與現實世界和現實瞬間是割裂的。因此,繼文明程序的第一階段鑄造身體與精神的分離軌跡後,目光又在今天伴隨形體化運動。目光具有感覺的靈活性,使它可以對形象的多樣性和揮發性做出反應。它可以完好地浸透到解放的身體的開放運動中,建立更直接的感覺。事實上,微觀概念化可以最終被形象的洪水沖淡,並且成為一種簡單的直覺感覺印象,但它“涉及身體,不涉及大腦”(索瓦熱奧;1994;第17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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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自然
過去,自然被看做是所有危險彙集的地方,在不到兩個世紀中,它變成寧靜安詳和諧的典型(古萊斯塔德;1992),與城市生活的喧囂形成對照;它是“一種視覺享受”(埃里亞斯;第276頁)。目光的歷史轉變與身體的轉變是一樣的。身體與自然在向具體發展的不可阻擋的運動中密切相關,參照自然在許多不同的領域裡為確保高度真實性發揮著越來越重要的作用(貝爾熱;1971)。這絲毫不意味著向自然狀態的迴歸,而是相反,是一種文化的昇華。可以這樣解釋這種“完美觀念的新神秘性”:“真正的文化即自然”;自如與自然從此成為區別的製造者(布迪厄;1979;第73頁)。海灘就是一個佳例,表現出看似自然的假象。各種因素之間的對照是人為安排的;人們來此尋找所謂天然狀態的景點事實上更加接近明信片上的形象,而不是真正的自然:比如,這裡沒有暗礁,沒有卵石,沒有海潮的氣味,沒有藻類,只有平靜溫暖的海水,衝平乃至洗淨的細沙(於爾班;1994)。這不是與海灘相似的形象;而是試圖模仿自己形象的海灘(自然)。
然而,一切並非如此簡單。軀體的軟弱並不總是一個認識的過程。它有時只是一種無力、一種純休息、一種純惰性、一種對思維的徹底拒絕,包括委婉的拒絕。形體運動雖然具有某種反思想的構成(皮卡爾;1983);特別是當它達到其極限時。比如某些性解放運動的形式(馬爾庫斯;1963);比如自然主義儘管由來已久,但仍不能集中精力來自我反省(德康;1987);比如在海灘上,人們處於植物性麻木狀態,希望退化,迴歸原始狀態,模仿兒童舉動(於爾班;1994)。
'Ⅱ曬體'海濱浴場的發明
幾個世紀以來,大海作為“剩餘洪水深不可測的容器”(柯爾班;19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