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頭之下。
白猿神情古怪。
而曲江羅氏家主,神色更是複雜。
這一人一猿,不約而同地朝對方看了一眼,又連忙避開眼神。
反客為主!
顛倒主次!
真是老爺的強項啊!
白猿心裡感慨萬分,暗道:“就這幾句話,就定了高低。”
袁利大統領雖然站得高,卻立於空中,無處落腳,似是受到懲處一般,來此賠罪。
隨後讓袁利大統領,彙報此間諸事,又要不能遺漏。
如此做派,不正是上司對下屬的口吻麼?
偏偏袁利不敢撕破顏面!
因為從道理上來說,玄天觀是來幫助第七軍的。
而從背景上來說,袁利雖然背靠朝廷,但身後是鎮陽王府,他的分量也不見得比玄天觀此行主事之人更重。
更重要的一點,第七山的邊軍,防線有了缺口,導致鐵翅神鷹越境,這是事實。
玄天觀解決了鐵翅神鷹,也是事實。
如今這位玄天觀的主事之人,言語當中是質疑第七山的防衛方式,要以玄天觀陣法,彌補第七山的“破綻”。
這也在情理之中。
“本以為年少之人,見識不多,容易拿捏。”
袁利心中暗道:“未想才剛到來,就先行發難!罷了,大局為重……”
他自空中降下,站在了城頭之上,心中也明白,對方不是能夠輕易拿捏的少年,便也放棄了原本的想法。
只是在自己鑄鼎級數的壓迫之下,竟然還能反客為主,在姿態上面,壓了自己一頭。
不愧是玄天觀的真傳。
看來傳言未必虛假,道基巔峰的鷹王也已死在他的手中,此子修為雖不及鑄鼎,但戰力已堪比鑄鼎。
這大約也是對方底氣十足,無懼於自己這位鑄鼎的原因!
“陸尊者,真乃年少奇傑。”
袁利大統領這般說來,發自心中地感慨。
隨後他便也沒有再繼續端著架子,而是開始講起第七山邊境的防線部署。
——
梁近在發現袁利大統領降下城頭的時候,便察覺情勢不對。
大統領沒能壓過陸萬。
反而讓陸萬壓了一頭。
於是梁近只是向馮成交代了一下,便匆匆離去,未敢再留。
然而嚴震執事,眼神當中,卻有些憂慮。
羅家主近前來,也帶著同樣的憂慮。
這一次來,玄天觀眾人,是要跟第七山,共同抵禦群妖。
陸尊者才剛到第七山,便反客為主,壓制了袁利大統領。
這未必是一件好事。
嚴震心中暗道:“陸尊者如此做派,豈非樹敵?對方畢竟是第七山大統領,朝廷的將領,更是鑄鼎級數的強者……”
對方才是這第七山的最高掌權者。
陸尊者年少有為,還是氣盛了些。
他這樣想著,湊近白猿身側,低聲道:“白右使……”
他正想著,向白右使暗示一番。
但白猿卻只是掃了他一眼,說道:“幹什麼呢?沒見到老爺在給咱們出氣嘛?”
“……”
嚴震退了下去,心想:“這兩位尊者,看來是一個德行!既然勸不住,便也罷了……”
才這樣想著,邊上卻聽得曲江羅氏家主的聲音。
“嚴家長老,哦不……嚴執事,你還看不出來嗎?”
羅家主嘿然一笑,低聲說道:“第七山的邊軍,本來就敵意很重!不,準確來說……除了敵意之外,更多的是輕視,畢竟咱們這一行人,不但人數稀少,更是修為低淺,莫說鑄鼎層次,就連道基巔峰都沒有。”
“所以,初來乍到,得拿出戰績來,才能讓人看重。”
“鐵翅神鷹,是他們沒能留下的一群妖孽,卻被咱們斬殺。”
“這就是咱們的戰績!”
“眼下,第七軍的敵意依然還在,但是他們已經不敢再輕視咱們。”
“可是這點敵意,後面難免還會出事,所以陸尊者得要直逼這位大統領,才能讓人知曉,我玄天觀不好惹!”
羅家主面色複雜,想起了當初陸尊者,以煉氣境界,來到曲江羅氏。
其實他這位老人家,也未必看不出陸尊者的行事作風。
無奈玄天觀背後有一尊煉神境的大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