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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名書,但也希望透過這篇文章,多少寄託一點我對汪老的敬仰之意,緬懷之情。

這本書是2005年10月23日我在上海瑞金醫院當面請汪老籤的。這並不是汪老的專著,也不是關於汪老的傳記,而是《第2屆東方國際學術研討會論文集》(國際文化出版公司,1999年11月第一版)。汪老博覽群書,但對自己的著作卻惜墨如金,儘管我曾多方蒐集,但始終沒有找到汪老的專著。無奈之下,我只好請汪老的張秘書代勞,找到這本《論文集》,因為汪老曾經在這次研討會上發表演講,而《論文集》中收錄了汪老的演講稿。

1998年10月,中國國際文化交流中心和日本安田火災海上保險公司共同在北京舉辦“第2屆東方思想國際學術研討會”,與會人員圍繞東方思想對當代社會以及未來的影響,研究探討了“為萬世開太平”、“共生與迴圈”、“兼愛互利”等東方特色的思想觀點和倫理道德。在開幕式上,汪道涵作了題為“東亞文明與世界潮流”的特別演講。

演講中,汪道涵引用了《中庸》中的“盡人之性而後可以盡物之性”,他說,自從培根提出“知識就是力量”之後,發源於古希臘的科學精神就被人類日益自覺地引入征服自然的過程中去。這是一個“盡物之性”的基本過程。200多年來,這種“盡物之性”的過程已累積地造成了巨大的物質文明,使人類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現代化是從“盡物之性”開始的,但現代化的圓滿卻是在“盡人之性”與“盡物之性”的同一、經濟和倫理的同一中實現的。

汪老的演講,帶有明顯的東方文化相容幷蓄的特點。實際上,相容幷蓄也正是汪老的人格偉大之處。

人們常說,汪老是個奇蹟,因為汪老晚年在上海養老,外出走動並不很多,但他卻像俗話說的“秀才不出門,便知天下事”,胸懷天下,錦繡萬千,彷彿世界萬事萬物都逃不出他的法眼似的。這樣的奇蹟是怎麼產生的呢?我想主要有兩個方面的原因。一是汪老有好人緣,二是汪老有好書緣。

汪老的朋友之多,朋友之廣,是很著名的。他善於和各種國籍、各種職業、各個年齡段的人打交道。很多人一見汪老,立即為之傾倒,輸肝剖膽,盡吐胸臆。而汪老又是那麼睿智,那麼廣博,那麼和藹。他永遠都是最好的傾聽者和談話者。自從認識汪老之後,我每到上海,或者他每到北京,我都要抽出時間看望他,和他交談,傾聽他的觀點和見解。汪老生於1915年,比我年長20多歲,論年齡,他是我的長輩,我也一直以長輩視他。但汪老並不以年長自居,從他和我談話的內容、語氣、神態,很容易感到,他彷彿是把我當成忘年交了。因此在他面前,我們很少拘束,很少謹言慎行,也就很容易表達心中的真實想法。當然,我們的實話實說,也同時使汪老兼聽則明,瞭解到各個方面的不同觀點,以便進行自己的判斷。

汪老的好書緣更加著名。幾乎所有關於汪老的文章,都會寫到汪老對書的痴愛。他買書,尤喜親自去書店翻閱挑選,據說有一次,汪老竟因身體不適昏倒在書店裡。每到一地,汪老都會盡量抽出時間逛逛當地最好的書店。如到北京,他就常去位於隆福寺附近的三聯韜奮圖書中心。他讀書,常常夜過子時仍然手不釋卷,而且他讀書的效率很高,厚厚一本書,他不但很快讀完,而且把握書中要脈,記牢書中主要觀點。他所說的“讀書就是生活”,是傳誦很廣的名言。他藏書,家中大部分空間永遠被書佔據,以至於他的夫人孫老師曾經悄悄地對客人說少帶些書來,沒地方擱了。他薦書,每次看到好書,他不但要推薦給相關人員閱讀,還要推薦給出版單位,以便讓更多普通讀者受到知識的滋養。他還以書薦人,據我所知,一位大學教師曾經寫了一本很好的書,被汪老看到,推薦給外交部,被外交部作為人才引入,現在已經成為一位大使。訪客熟知汪老嗜書之癖,因此總是以書為禮。我也是如此。每次拜會汪老,我都會給他帶去一些書,而我們的談話,也往往從書開始,進而海闊天空,無所不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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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道涵的簽名書(2)

然而,這樣一位博覽群書的睿智長者,等我要搜尋著作請他簽名時,卻只能找到一本《論文集》,這不得不讓我對他的為人和行事有了更深的感悟。

瑞金醫院汪老的病房裡,種著兩盆蝴蝶蘭,這是汪老喜愛的花卉。在花木掩映下,汪老的神情從容安詳。我送上一些野山參和鮮花,對汪老說:“我到上海出差,順便來看望您。”汪老客氣地表示感謝,接著他介紹了自己的病情。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