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心情願的被擺佈和被愚弄。
直到自己曾經滄海難為水,告別了童年,走進了成年,我才驚愕地發現,有一些深藏於生命中的東西,在回望的那個瞬間,自始至終帶有一種宿命的色彩。
我是一個在心理上不大容易受到暗示的女人,一貫的自信造就了一個不斷自傷自殘的我。當遍體鱗傷通體猩紅後,我才最終想起古人曾經的千年文化遺產。
我用自己失敗的婚姻做賭注,在前人的古蹟中苦苦尋覓著生命的最終答案。在縱橫交錯的手腕線裡,我的視線在模糊中渾濁,在渾濁中模糊。
(七十九)
在人倫的迷失中,我藉助迷信的色彩麻痺自己的意識。我想知道自己從哪裡來,最終要到哪裡去。
一個女人,在經歷了人世滄桑後,對自己生命的過程有了一種本能的熱衷和超乎尋常的關切,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個女人必定在生活的某個區域裡遭遇了雷電般的閃擊。我努力地想看清自己,希望從手掌線路的紋理上獲得某種生命的暗示誘導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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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事業線的起點與結束的頂端紋路上,我看到了幾條相交的影響線,在那些暗示職業發生變化的年齡段,有一些若明若暗的粗細線條,告白著我一生事業的動盪和飄離。
帶著手掌紋路給我的暗示資訊,我賣掉了三輪車,結束了浴室通用鋪裡寒夜的孤獨,回到年邁父母的安撫中重溫我少女未完的夢境。
一切安定下來之後,我冒著高齡的危險,軋在一群青春亮麗的年輕生命裡,拼死拼活地爭取到一個超市理貨的名額。日子,在一種安逸中恬靜地過去,在對手掌紋路的迷戀中,我看到了自己疼痛的過去時。
其實,我並不是一個極端信命的女人,我一直相信個體在社會中的自主作用,自主行為和自主意識,事在人為是我一貫的行事準則。只有在夢想永遠停留在心性之外無法靠近心性的彼岸,我才開始懷疑過去的一切是否已經存在於一種先天的宿命。
在紋路的展望和提示中,我清楚地看到在未來的十年時間裡,我將完成從一個普通女人到非凡女人的疼痛過渡。
在一種靜心的等待與期盼中,我開始拼命地為自己的明天積蓄能量。白天在超市站完了一天的櫃檯後,晚上持續地到網咖熬夜寫稿。在連篇累牘地給平媒投稿的過程中,我已經中了文字不斷變成鉛字的快樂毒癮。
我發現自己對於文字的貪心已經不能甘心罷手,我一直夢想有一臺自己的電腦,給自己的創作提供一種空間上的便利與自由。我努力的最初目的是為自己配置一臺相對比較前衛的電腦裝備。
我是一個矛盾的中和體,在一個人的日子裡,我受制於感性與理性的雙重摺磨。在對生命的非正常索取中,我付出了許多,同時又失去了許多。在平衡心性的過程中,唯心是我的短暫,唯物是我的永恆。
我不希望把自己的命運交給天上的神靈,在受到相書心理暗示的同時,我很惶惑,有一種把自己賣給命運的感覺。我不能確定,自己是否一直在努力尋找一種前世的命定。
在一種對自己日益厭惡的情緒中,我看到自己非健康的心理狀態,灰暗蒼白中隱藏著一種宿命的悲觀,我不知道這種心態是否與婚姻的失落具有實質性的關聯。
(八十)
在命與非命中,我的靈魂歷經煉獄般的炙烤和疼痛。我努力讓自己忘卻過去的記憶,將經歷所賦予自身的一切,轉換成一種對生命的親切懷念。
在瘋狂碼字的分分秒秒裡,我緊盯著自己的初始目標,希望用微薄的稿費盡快為自己購置一臺象樣的電腦,徹底結束在網咖那種煙燻燎烤的日子。欣喜的我不久便發現,在一張張匯款單的從天而降中,我的願望離實現已經不再遙遠。天方夜譚將成為我過去夢想的現在時,童話裡的灰姑娘終於要變成一個景天耀眼的白天鵝了。
我不再信命,不再去夜讀相書,不再在一種紋理的思緒中糾結纏繞自己。我知道,世事的一切成因中,永遠離不開個體自身頑強不懈的努力,而機遇相對垂青的也只是那些有準備的生命。
我是一個人的工廠,在文字的空靈中,不斷變換文字的配色與組合。在電腦上敲打文字的喜悅,不斷地給我帶來一種意念的清空和純淨。在給平媒輸送稿件的十年寒月裡,我的稿費從上個世紀的百字一元上漲到新世紀的千字百元。我沒有想過靠文字致富,靠文字生存,靠文字給我一個溫暖的家園。文字的孤獨是我今生選擇的一相情願,我喜歡文字給我心性的恬適和意念的狂瀉,我為文字而生